当我老去,骨骼似枯死的树枝
咔嚓一声,断裂成青春与苍老两节
当我的血液不再鲜艳
不能反射太阳的光芒
我的头发斑白,杂乱无章
像诗人无力整理的病句
然而在我老去的时候,我会遇见一个人
他卧在自掘的坟地里
用悲切的泥土和悲切的风
开成细小如蚊的路
只有他一人行走的路
生长着野草与国民百年的孤独
他拿着笔,始终不肯松开
桀骜的眉凝成中国惨痛的宿命
凭借着与时间的亲近
我作为游离者来到他的面前
我看见世人如蝼蚁
在精神之柱上攀爬
在那久远未睁的眼睛里
孕育着风雨雷电
同样暴戾的思想
终将会冲开人性的箍痕
而在数十年前笔锋如刀的行者
在微漠的余哀中更加奋然前行
穿过潮湿沉重的雨雾
一袭长衫裹着病弱与凌厉的思想
终于在同样病弱的神州
炸开关于沉默年代怂恿的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