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自己绝不是那种用自杀来逃避生活中痛苦的胆小鬼。
从睡梦中醒来的我大口喝着可乐,倚着落日余晖抽烟,淡淡的烟雾向着火红的夕阳飘散,好像那栋着火的房子,嘈杂奔跑的人朝着房子泼水,水淹没在火海,一切化为灰烬,一切都是徒劳。雨后的彩虹和黑白相间的熊猫相互拥抱,和我左手佩戴的两条手绳一样。我已经记不清楚多久没出过门了,在床上躺着什么也不想或者想着一个又一个自杀的方式,当然,我还是不敢,这次当刀刃触及手腕划出血迹时,我触电般将刀片甩在地上,刀片从地板上弹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死亡,是为了获得生命吗?算了,还是别想太多,连疼痛都害怕的我,就好好地在嘴巴里含一颗甜甜的糖果然后闭上眼迷醉在暖阳里吧。从现在开始我决定建造一座五彩的城堡,像乌龟可以缩在它的壳里一样,我可以躺在城堡里面睡觉。于是我把没有颜色的记忆从脑海里拿出来交给神明,她会把记忆染成五颜六色,堆砌成完美的建筑。
童年,对幸运的人而言是一段美好的时光,那群幸运者们坐在一起交换着童年趣事时,他们的快乐也大致相通。而对于不幸的人而言,那段时光就好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那鲜红的位置便会突然地被洒上一把雪白的细盐。幸运者同不幸者在一起饮童年的酒,一个人杯子里是醇香的美酒,一个人杯子里是蓝色的氰化物。当夜幕降临,月亮在黑暗里跳舞,飞蛾奋不顾身地冲向房间里的大火——它眼里永恒的美。
太阳安静地在东方散发炽热的光,人们热热闹闹的在它照耀的土地上面欢声笑语。马路是属于车辆的河流,从河流的侧面望去,是由一栋栋老式楼房构成的水泥灰色的河岸,故事从这里开始讲起。
男孩从黑暗中骑单车过来,骑到明亮柔和的路灯下渐渐看清楚他:他有着黑色卷发和一副瘦高的骨架。他在从一个个停车位和向着不同方向倾斜的树之间挤出来的水泥小路上骑行,转入一条窄道快要骑出去时,一辆白色轿车恰从尽头处开进来,男孩试着从路与车之间的空隙中过去但没有成功,其实只要轿车倒退一点便可皆大欢喜,但司机明显没有这个想法,他和副驾驶涂着鲜艳口红的女人就在挡风玻璃后面安静地注视,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猫叫让安静更加安静,安静黑夜里刺眼的车灯让男孩掉头骑去,用后背对着这一切。他在一栋单元楼前停下把车锁好,然后又消失在黑暗里。他拿钥匙打开门,把墙上的开关按下,鹅黄色的灯光让视线再次变得清晰,屋子里面摆放着少许家具,不隔音的墙能听见隔壁夫妻凶猛的争吵,也不知道脱落的墙皮是不是因为这个。他整个人陷在那张海绵沙发里拿火机点手里的烟,嘴里间断吐着薄雾,烟雾在灯光下像一朵朵云飘来飘去。“家宝!”女孩轻盈地开门进来喊他,家宝向她的方向望去朝她笑着。她叫杨冬,皮肤就像冬天里的雪一样白皙。杨冬和家宝知道彼此的一切,他们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一样。
“这次我需要你帮我。”他说“求你了,就帮帮我吧。”杨冬问他:“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想好了吗?”“你尽管做就是了。”杨冬为家宝摘去了双眼,家宝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家宝今年刚满二十一,也就是说,他看这个世界看了二十年,或者用他的话来说“我受了二十年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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