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业繁重,我已经好久没有打开过简书,没有认真静下来写点东西了。
直到今天听到父亲说外公住院了,怔愣过后,总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味道变了。随后打电话给母亲询问,一着急竟然嗓子突然哑得自己都吓一跳。
从我还保留着的那部分记忆中慢慢提取,外公心脏就一直不是太好,尽管他平时常常出去活动,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早些年的痼疾,加上日日疲劳,这导火索便也点燃了。
经历了太多事情,对身边人的记忆或多或少都发生了模糊化,或者说对于一些糟糕的记忆,干脆选择性删除;又或者说,人的大脑是容不下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的。
唯独关于外公,没有丝毫的断篇。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工作忙,我一直跟在外公外婆身边,一直到我上小学前。
小时候外公在我眼中,很高大,轻而易举地就能把我扛在肩头,然后自己也像个小孩子一样带着我到处跑,笑着说“骑大马”。
每逢节日,或是外公生日,各种亲戚来做客时,他总是会喝很多酒,满面红光地跟后辈谈天论地,仿佛他还是年轻时的样子,酒量好得很。
后来我长大了,有了许多自己的思想,每次在饭桌上慷慨激昂时,也总是外公在一边搭话,与我交流观点,并教给我一些人生经验。
再后来,为了求学,我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跟他们说的话,也越来越少。我看得见手机里联系人列表的喜怒哀乐,却看不到他眼中的希冀灭下去后的落寞;我听着朋友发的语音哈哈大笑,却总是忽略他饭余茶后试图与我搭话的言语。
渐渐的,我发现不知何时,我已经长得和外公一样高,原来他的身材并没有那么高大;外公心脏不是太好,根本不能喝太多酒,只是因为后辈来看望他,他太高兴;我的情绪波动他看在眼里,他一直,一直在默默担任我的人生导师……
我也记得,高中时住校,有一天晚上做梦忽然梦到外公,我还是四五岁的时候,天气很好,阳光充沛,外公骑着自行车,带我去公园坐“大龙火车”——那大概是我对类似过山车一类项目最早的接触了。一切都是如此的温馨而美好,透过树叶散射下来的光,照在外公鬓角上,他似乎也没有那么苍老。
可是我却倏地醒了过来,直直的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又听着舍友均匀的呼吸声,最后看了一眼才凌晨两点的时间,蓦地,有一种想要对着窗外嚎啕大哭的冲动。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母亲,说我梦到外公了,然后那个周末,母亲给我捎来一封信,是外公给我的,仅仅只是启封,我便觉得鼻子酸酸的,读完后,眼泪就不自觉地下来了。
原来牵挂真的是彼此之间的事。
直到现在,偶尔看到爷孙俩,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外公,想起那个清晨出去钓鱼的老人,想起那个不论阳光明媚还是寒风刺骨都坚持在花园拉二胡的老人,想起那个谈笑风生头顶早已不见寸草的老人……
我一直都想单独为外公写点什么,可是外公这一生太长了,我望不到起点,也不希望那么快就走到终点,但是我知道,外公这一生很辛苦,真的很辛苦。
我没有什么华丽的语言,也没有过多的渲染,因为我文笔粗拙,写不出一分他的伟岸,更因为我目光仍旧狭隘,看不透半分外公思想深处。
我哪有什么超能力指望自己几句话就让外公无病无灾呢,我只愿外公健康出院后,不要再那么累了,想拉二胡便拉二胡,不出去的话还有家猫做他的忠实听众,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简简单单的,不留遗憾,如此便好。
谨以此文祝愿外公身体健康,百岁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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