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从小听爷爷讲故事长大的,我是从小听父亲讲故事长大的,他们的故事里,有两位重量级的人物,深深地刻在了父亲的心里,也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
一位就是前文提到的袁任远,湖南慈利人,原中顾委委员。据我爷爷说,南乡起义期间,二人经常同床共枕,袁老为人特别机警,半夜翻个身都会惊醒,仿佛从来没有睡着过。
青年时期的袁任远“有贺不倒,无段不胜。”这是当年湘鄂西根据地的一句民谚。
“贺”是贺龙,两把菜刀闹革命,八一南昌起义的总指挥,十大元帅之一。这个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段”是谁呢?
他和毛主席亦师亦友,他是彭德怀元帅的入党介绍人,他是我军36位军事家之一,他是新中国第一烈士。
他,就是段德昌。
段德昌(1904-1933),湖南南县南洲镇火箭村人,1925年9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26年春入黄埔军校学习,因为反右得罪了校长蒋介石。后经周恩来介绍,转入毛主席主持的中央政治讲习班学习,结业后参加北伐战争,后参加南昌起义。“八七”会议后,转入湘鄂西农村开展武装斗争。
1927年冬,段德昌前往湖北公安县,秘密组建党的基层组织和工农武装。1928年春节前夕,成功领导公安县年关暴动,由此点燃了荆江两岸的革命火种。同年春,段德昌与中央派来的贺龙、周逸群一起,建立了以洪湖为中心的湘鄂西根据地。
段德昌是湘鄂西根据地的主要战将和战役组织者。1929年春,段德昌带领洪湖游击队,利用洪湖河港交错、芦苇茂密的自然条件,依靠人民群众的支持,17天打了21场胜仗,被称为“常胜将军”。
1929年8月,鄂西游击队成立,段德昌任参谋长,之后历任代总队长,红军中央独立第一师师长,红六军副军长、军长。
1930年7月中旬,段德昌率红六军剿灭了盘踞在洪湖地区石山港的顽匪“北极会”,基本扫除了洪湖根据地内的白色据点,洪湖革命根据地得到全面巩固。
1930年底,因“左倾”冒险主义路线,致使红军南征失利,段德昌临危受命返回洪湖,在1931年1月至5月的两次反“围剿”中,采取“敌来我飞,敌去我归,(敌)人多则跑,(敌)人少则搞”“只打虚,不打实,要打必胜,不胜不打”等战术,四克朱河、两占峰口,又在余埠、沙岗、普济观等地连战告捷,重建了洪湖苏区。
1932年夏,在第三次反“围剿”中,接连取得龙王集、文家墩、新沟嘴三大战役的胜利,歼敌1万多人,缴枪1万余支,创造了3个月歼敌3个旅的辉煌战绩。三次大捷,奠定了段德昌军事家的称号。
段德昌的才华、战绩和情操,给世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令人惋惜的是,由于苏区内部“肃反”扩大化,段德昌同志于1933年5月1日被错杀于巴东县金果坪,时年29岁。
1945年,段德昌被平反昭雪。1952年,毛泽东主席为段德昌签发了中央第一号烈士证书,后被评为我党36位著名军事家之一。
话说爷爷在家乡无法立足,想投军又无门。几经周折,终于在澧县找到了南乡起义中出生入死的战友陈坤山。
原来,南乡起义失败后陈坤山家也遭焚烧,全家老小逃离他乡,陈坤山也流落到澧县打零工度日。
两个人见面抱头痛哭,七尺男儿面对敌人带血的屠刀,从来没有掉过一滴泪,而今却成了两个无助的泪人。
爷爷在陈家小住了数日,两人决定一路北上,去湖北寻找贺龙的队伍,为了安全起见,二人扮做兄弟,爷爷化名陈良才,陈坤山化名陈良谋。
1929年6月,两人终于在湖北鹤峰找到了贺龙的队伍,加入了红四军,游击队员成了正儿巴经的红军,二人别提多兴奋了。
当时的红四军,虽然号称一个军,其实也就1000来号人,几百条枪。好在都是骨干,部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还是不错的。
党中央考虑到红四军的艰难处境,想让贺老总回上海工作,这样安全有保证些。贺老总婉拒了党中央的好意,为了让党中央放心,把部队带回了他的家乡湖南桑植县,本土作战,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1929年7月,国军向子云旅派一个团进攻桑植根据地,在南岔被红四军全歼,团长周寒之被击毙。这是爷爷加入红军的第一次战斗,爷爷和陈坤山把对敌人的满腔仇恨,都用大刀痛快淋漓的发泄了出来,也不知道砍死了多少敌人,只记得一把钢刀都缺了好几道口子。
战斗结束后,贺老总特意把爷爷兄弟俩叫过去询问。知道爷爷他们是南乡起义的骨干分子后,感慨不已,还说曾派人去联络过南乡游击队,可惜晚了一步。
贺老总指出,南乡起义惨败的主要原因,就是游击队没有主动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在根据地被分割包围之后,被迫以弱对强,游击战打成了阵地战,如果能及时撤退到慈利的深山老林,那就会是另外一个结局了。
南岔惨败后不久,向子云亲率全旅二千余人,以及部分地主团防武装大举再次进犯桑植。贺老总布置了空城计,红四军主力撤到城西北梅家山,埋伏在大路两边。敌军全旅渡过澧水,侵入县城。我军即开始反攻,全民皆兵,打得敌人晕头转向。经过一天激战,敌军除百余人逃窜外,其余被全歼,敌旅长向子云淹死在澧水中。
这次战役消灭敌军二千余人,缴枪千余支,是红四军建军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
桑植大捷后,红四军迅速扩大到四千余人,增设了军特务营、第二路指挥部。因为爷爷和陈坤山在两次战斗中表现英勇,扩军后陈坤山被提拔为尖刀连连长,爷爷调入了特务营,负责特务营的日常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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