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病人他等不及，脑血管堵塞的症状每天都在加重，他随时都可能昏厥，那个病灶在疯狂地长大，我们要尽快找到它进行手术。”戴眼镜的医生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缓着他的语气。
科室主任接过病人的片子看了一会，抬头跟医生的视线碰个正着，医生的眼里有愤慨也有祈求，科室主任暗暗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师弟几乎还是以前的样子，身形修长一身白大褂也能穿出玉树临风的感觉，剪着学生时代的小平头，戴黑框眼镜，两道剑眉中间有一条很深的皱纹，让他看起来好像一直心事重重，眼睛不大但有光泽，看向人的时候有温和的坚定。“书生气”是主任对戴眼镜的医生一直以来的评价，也是他最欣赏小师弟的地方，但也会因此而为他担心。其实读书时他们的交集并不多，戴眼镜的医生入学时，主任已经在读博士了，但学校里一直都有戴眼镜的医生的传闻，他是省状元到学校来就读，每年都拿一等奖学金，近乎疯狂的自律，还有对医学的狂热喜爱。主任的导师也常常会提起戴眼镜的医生这个出类拔萃的本科生。主任看着医生愤慨的眼神，想起他学生时代做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时的慷慨激昂。“愿天下再无病痛”他那时候是这么说的吧，纯真又无畏。
“方案已经提交上去了，但审批需要过程，况且就算经过了审批，真正实施也需要谨慎，病人、主治医生、医院都会承受很大的风险”
“我查过资料，这种技术在国外已经很成熟了，国内也有医院成功运用的案例。”
“病人目前的状况非常凶险，影响手术的因素很多，很难保证手术的成功率。”
“只要能找到病灶，我有信心能做好手术。”
“你在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冒险，病人投诉的问题，字迹都还没干呢，你大概是不记得了吧。”
“可是……”戴眼镜的医生突然语塞了
“我们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像你这样优秀的脑外科医生因为受意外因素的影响出现问题，对你、对医院、甚至对其他需要你救助的病人都是很大的损失”
“救不了人的医生还是个优秀的医生吗？”戴眼镜的医生轻声反驳，像个叛逆的孩子。
医生和主任互相看着半天都不再说话。
短头发的护士忽然急冲冲地跑进来，催促戴眼镜的医生快去病房看看，病人出现了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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