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一轮满月,从东北边天空爬了上来,透过稀疏的树梢,细碎地影照在地面。
北风,吹动着地上一层干燥的落叶,发出清脆哗哗声,有如环卫工人的竹枝扫把,在一扫把一扫把地在有节奏清扫。
这时一辆轮椅,从十字路口的侧道,快速地冲过来。
轮椅上,是一位雕塑般的老人,呆滞的脸孔,臃肿的衣服,看不出有生命的起伏。
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角,和胸前的围巾。可能他真的是太老太老了,老得生命的迹象都游丝一般,连眼睛都不再转动。
推轮椅的男人,头顶一大片亮光,可能他是老人的儿子,应该也有60多岁了。
他的眼睛只向前看,快速地迈开双脚,显得这样大风的夜里,带着老人在外面很不安,可能想快点往家里赶。
他们都不吭声。
老人,默默地坐在轮椅上,被推进逆风中,这是不舒服的,可他脸上却是没有表情,好像他的喜怒哀乐,在人生的前几十年已耗尽,只剩下际遇怎么来,就怎么受,决不再发言。
他们之间的安静,将噪杂的行人,还有车辆经过的轰隆声都吞噬了,让人觉得一种等死般的寂静。
这时,一阵欢快的咯咯笑声传来,它是那么明亮,那么有力,撕碎了安静。
只见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幼儿,正围着她妈妈转圈圈,拍着小手儿地跑着。
夜风,吹得地上的一片落叶,向前狂乱地飞奔,飞奔。
月亮,静静看着人世万物,一代老去,一代又出现。
人的死,人的生,它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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