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不尽的离殇,说不完的乡愁。
直至今日,我明了乡愁吗,了了所谓的愁乡吗?
我想,不懂,连这简简单单的二字,我也说不出的苍白,我想不出合适的词表达我内心的话语。乡愁,承载了多少人的背井离乡,寄予了多少回不了乡的情思,我竟不懂,不懂它背后的残忍,不解它的念念不忘。
我是离过乡的呀, 不是一年,两年,是六年,整整六年,随离乡的父母到了另一个省市,从一个小小的村,过渡到了一个大大的村,它比我的家乡繁华喧闹,我在这挥霍了我的童年,结交了一个个朋友,随我的离开,朋友一个个从熟识到陌路,不要轻易的感伤,也不要替我伤悲,留的住的,无论经历怎样的离别,终有心系相逢的一天,留不住的,苦留也留不住,何必一走二回头呢,随风散了吧。
它不是我想要的乡怀,太冰冷,冷漠的将我拒之门外,我生活六年的家,在我一次一次熟悉回家的路,我仍会走错回家的路,寻不见回家的路。而幼小的我,早早跟父母出来的我,对故乡无多少记忆的我,唯一识于心,深藏脑海的,是我回家乡的路,即使我走错过许多地方的路,我骄傲的,是不会走错我回家的路。
记忆力不好的我,为何在离家六年,独独记得归家的路,那是我不忘的梦啊,在梦走了千遍万遍回,怎会忘。只是我怎么走,没有一次成功的跨过挡在我面前的小沟,我的家乡就触手不及,我还清晰的瞧见了外公坐在家门口,坐在那棵柚子树下,一扇一扇的扇着风,微笑与人交谈着,不知说到了何处,哈哈的大声笑了,扇子不扇了,我听见了笑声,可我还是跨不过那小沟,仅一步之遥啊,我就能碰到的外公的衣衫了,可跨不过,我能在梦一遍一遍走回家的路,悲哀的是我没有一次走过那小沟,摸到属于外公身上的温度。连那时陪伴外公身边的天我都记得,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晴天,风是温柔的,可它不温柔的对我。
这是乡愁吗?
不算是吧,离别了六年后,我回到了我心心念的家乡,在那个路口,我认认真真的走一遍,凭着梦里的回忆,在要转七转八转的拐弯处,我不知是否正确,只是按着梦里的场景,选择了不直的路。
还好,梦没骗我,它带着我,历经了一小时的路程,当然,现实里没有挡着我的那条小沟。天依旧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晴,还有朵朵白色的云。我找到了外公家,仍记得,外公看到我满脸的惊讶,还有泛着光的泪珠。这时的我,竟没有想象中的热泪盈眶,没有上去拥抱我想触碰的温暖,我是沉默的,沉默的在心里落泪。
后来,为了求学,我还是又一次的离开了家,这次是一个人,没有父母,没有熟识的人,一个人生活在不熟悉的环境里,我越发勤快的做起了那个梦,又千遍万遍的走在梦里归家的路,还是同样的景,外公扇着半旧不新的小团扇,微笑的和人交谈着,那个小沟又出现了,我跨不过。我只能在路的一头,看着欢快的外公,为什么外公还是不转头看路一头的我。
换了个地方,离开了我生活六年已相识的福建城镇,那里有我的父母,有我结识了六年情谊的朋友,可以算得上我半个故乡了,不奇怪,我一次都未梦起过它。一丝期待的心思也不曾蒙发过,我想都不想再回去,即使那有我的父母,有我的大半些亲人好友。
我不忘的,不舍得丢的,仍旧是生我的家乡,那里有我的外公,扇着扇子与人交谈的外公,还有大大的太阳光。
后来,我没有再做过那个归家梦了。外公在一个晴天的日子了,离开了我们。
我的乡愁呢,家中没有思念的人,乡还是乡吗?哪里都不想去寻了,在哪生活也一样。
我没有乡愁,我也不懂乡愁,我只怀念我那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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