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婉如进了房间，一看这小屋十分整洁，一条两米左右宽的过道，两边各放有一张床，一个楼空立柜立在两张床中间的墙壁上，立柜楼空的部位上挂着一台电视机，尺寸不是很大，靠立柜左侧有一个卫生间，玻璃到底的门，门是关着的，雾蒙蒙的，似乎里面有热气。两张床上各坐着一位年龄都在六十左右岁的男人，看样子早就起来了，应该是洗漱好了，穿着宽松的睡衣各自倚靠在叠好的被上，正在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在聊天。见蒋婉如进来互相看了一眼，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大爷，我是来打扫卫生的，没打扰到你们吧。”
蒋婉如赶忙解释了一句。
“啊……新来打扫卫生的？我说怎么不认识呢？”
“不打扰，你干你的，我们马上就去食堂吃饭去了！走，老张，咱们下楼。”
“行，走吧！老赵你说，不知道今天早上什么火食，这天天总是花卷、馒头的，都有点吃够了。”
“谁说不是，啥玩意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吃。这要是我家老爷子活着，听咱们说这话，那不得说咱们是忘了小时候的苦了？那年头大饼子、窝窝头也没说吃够过，这就是狂的。”
“这年头是吃啥啥不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吃狂了？还是现在吃的东西不如以前了？”
老张和老赵你一句他一句的，几乎是同时从床上下来，穿上床下的拖鞋向门口走去。
“大爷，你俩慢走……”
蒋婉如身体向墙边挪了挪，把拖布放进了水桶里挤了几下。
“这个保洁员的嘴挺甜。”
“一看就是个干净利落的主。”
老张和老赵俩小声叨咕了一句，推门出去了。
蒋婉如见两个人出去了，赶紧拿起拖布拖了起来，她要抓紧干，中午前还要去小饭店，万一这里干不完，小饭店的活就要泡汤了。时间对她来说真的很宝贵，她必须尽快的把这里的工作做完，今天是她来这工作的第一天，她首先要体验一下这份工作做下来需要的时间，这样在今后的工作当中自己才能会学管理撑握时间。
屋子小，不脏，打扫起来很快，卫生间里也很干净，一个马桶，一个洗手盆，地面上的瓷砖没有几块。蒋婉如用了三桶水把这个房间擦抹干净了，屋子虽说不大，看着干净，她还是打扫得十分仔细，床下，墙角处，卫生间的死角，都认认真真的拖了一遍，有的地方，拖布够不到的，她蹲下身子，甚至趴在地上，用抺布一点点的去擦，直到擦干净为止。不擦抺不知道，看似干净清洁的地面，犄角旮旯处都有一些残留脏物，蒋婉如是热得浑身是汗，虽然没觉得怎么累，可是汗水还是不停的从脸上落到地板上。
当蒋婉如从这个房间里走出来时，过道里早已是人来人往了。
“张医生好！”
“刘老师好！上食堂啊！”
“上食堂……”
“你吃了没？”
蒋婉如匆忙的从这些人身边过去，耳边传来他们相互打招呼的声音。
“屋里的人大概去吃饭去了？”
随后，蒋婉如推开的房间里几乎都没有人，屋里的构造和她打扫完的那间一至，她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打扫的，能拖的地方用拖布拖，不能拖的地方用抺布擦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回到了房间，也许是今天外面天气很好的原因，出去的人多，回来的没有几个人。
出去和回来的人都没有特别注意到蒋婉如的存在，她一直不停手脚的穿行在水房和各各房间之间，在她换水的过程中，在水房里和刘玲碰了几回面，她们彼此只是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蒋婉如从刘玲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点点莫名其妙的笑意。
“2001？”
蒋婉如终于看到了希望，在她的眼里，2001成了她最盼望看见的房间。
“砰砰砰……”
她还是出于礼貌的敲了几下，确定屋里没人后，才伸手推开了房门。
当蒋婉如踏进这个房间时，第一感觉就是很特别，这个房间里似乎缺少了什么？两张床、楼空立柜、电视机、卫生间、和其它房间没什么不同？不对，它的一张床上是空的，没有被子。而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脸色好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头发剪得短短的，如果不是她穿的睡衣上的扣没扣严，露出了白嫩嫩的有些下垂的前胸，蒋婉如还以为是个男人。她的眼睛看上去很奇怪，瞪得大大的，难道是我进来时吓到她了？不能吧？我敲门的声音很轻的，不对，她的眼睛里为什么一点光也没有？而且还不会眨？还有这屋里隐隐有一股难闻的味？
“大姐……你没去吃饭吗？你就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吗？你想不想喝水？如果想喝，点一下头，我可以给你拿水杯。”
蒋婉如这时才发现，女人躺的这个床，和别的房间不同，床是可以摇的，床头还有一个柜子，柜子上摆放着一些医疗器材，还有一个保温杯，杯子旁边还放着推药用的针管。
女人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蒋婉如说的话。
“难道，她就是……植物人？”
不知道为什么？蒋婉如心痛了一下，眼圈有些发红:唉！看她的年龄也不算太大，为什么得了这种病？生不如死。
蒋婉如忽然间觉得这个女人比自己还可怜，孤单的一个人躺在这儿，恐怕吃口饭也得需要人喂？她的老公肯定是早已厌倦了她，才把她送到这个疗养院来的？和她比起来，自己真的很幸运，最起码有个好身体，能自食其力！唉！人的一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和磨难呢？由其是女人，为什么所有的不幸几乎都会发生在女人身上呢？
蒋婉如的思绪一下子又飞出了好远，以至于李树新和一位医生进来她都没有察觉，站在吴秀敏的床前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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