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想,我很爱的那个人为什么还是走了,而爱过我的人,为什么一个都没留下。
出国留学的女同学回国时,前男友已跟一位老家的姑娘登记。
我把他发在朋友圈的婚纱照转给她,她捧着手机凝视良久,久得像在看一个从不认识的人。
“挺漂亮的,”她盯得眼圈发红,咬着嘴唇挤出一句:“挺配的。”
一个并不意外的结局。
大学相识相恋,毕业一朝分离,她去澳洲留学,他考上老家的公务员。去机场那天她哭成狗,他擦着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脸,在她耳边一遍遍重复说:在国外好好的,我等你回来。
我相信誓言在发下时都是真诚的,可真诚经不起天长地远的分离。
出国后,他们前半年如胶似漆每天视频,后来慢慢失去共同话题,最后吵架都吵不起来了,只是隔三差五道个晚安。
分手的时候没有纠缠,他默默发来四个字:等你一年。从此,只要她不主动联系,他便没有音信。
一年后,等来了他的婚期。
“有些坑,不亲自摔一次是不会死心的。”她苦笑着,像在安慰,又像在自卫地说,没有谁有义务在原地等你。
可是不等,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等了,你才知道不论多爱,都会消失殆尽。
我不会安慰人,只好调侃她:把在澳洲撩拨你的外国大帅比找回来,还有大学时在宿舍楼下摆蜡烛的学弟也找回来,挨个儿翻牌子!
她撇撇嘴笑着说:那些路人甲,早不知哪儿去了。
是啊,这世界摩肩接踵,都走得这么急,谁来得及等你。
那些当初说喜欢你的人,现在都在哪儿?那些当初非你不娶的人,现在都娶了谁?
二十几岁时,一个又一个异性在你身边驻足、撩拨、谈情说爱,然后一个接一个犹豫、放手、转身离开。
他们起初都看起来情之所至、感人真挚,最后却像水龙头里的水一样,阀门一关戛然而止,余情比水渍蒸发得快,最后全成了模糊的记忆碎片。
张嘉佳说,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那些在青春里横冲直撞到你面前的人,最后纷纷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这些年来,说喜欢你的人很多,愿意等你的人却很少。
而你呢,曾经爱一个人就一心希望嫁给他,所有誓言都用一辈子做期限,相信他说的每个承诺,相信自己忠贞不渝,不相信背叛,没想过分离。
可走着走着,人长大了,见识多了,幼稚没了,“一辈子”的话也不敢再说了。
手贱,翻开大学时给初恋写的日记,扉页的日期是2013.06.30,在一起三周年的日子,纸上潇洒地写了一句话:明年结婚吧,叫了这么多年老公,得拿了本本才算数啊。
三年之后,我们已没有交集。
你有在爱情里等过一个人么?
爱情是奢侈品,有可以,没有也能活。而等待却是一场全凭毅力的自嗨,爱而不得,一天像一年,一年像一世纪,巨大热情,百无聊赖。
最让我惊叹的等待是《霍乱时期的爱情》,心爱的女孩嫁了人,男主开始一场疯狂的忠贞:从第一眼萌动的依恋,到一个人苦苦暗恋,到青涩的初恋、狂迷的热恋,一直到痛不欲生的失恋、穷其一生的单恋,直至最终迎来白发苍苍的旷世奇恋。
这囊括生老病死的等待具有疯狂的感染力,看起来几乎是一种病态偏执,其实是一种决绝的确信,就如《廊桥遗梦》:这样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我愿意一直等你,直到我死去。
可这种决绝和确信,又有几个人有幸经历?我们这一生会遇到许多心动之人,然而非你不可的人却少得可怜。
那么,你是那个值得被等待的人吗?没有人想做爱情的苦行僧,谁都想做等待的既得利益者。
只有那些在平凡生活中熠熠发亮的姑娘,那些在单身岁月里也活得精彩的姑娘,那些即便无颜无钱也在努力修炼触碰梦想的姑娘,她们才值得被长情宠爱。
其实,所谓的期待爱情,所谓等一个对的人,何尝不是两个人在茫茫人海中的遥远等候?
我们想要的等待并非女孩子的孤芳自赏、待价而沽,而是一种健康的期待——永远期待一份非你不可的爱情,永远保持一点矜持和理智,不仓促将就、不急于委身、不轻易被迷惑。
浮尘飘散,蓦然回首,他还在原地,而你正神采奕奕。有一点苦尽甘来,有一点来之不易,彼此珍惜,这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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