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往前看，不然你会后悔的。”旁边的室友扯了我一下。
“为什么？”虽然这样问，但我还是控制不住看了一眼。是一只老鼠的尸体，应该是昨晚被汽车压死的，血肉模糊，肠子内脏都出来了，要不是那张灰色的皮和尾巴，还真不知道是只老鼠。“是只肥大的老鼠呢，有只猫大吧，真难以置信，就这样死了，真可惜了。”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些，其实也没什么，经常会在马路上，或高速路上看到猫猫狗狗的尸体，都是被汽车、货车撞死的，都跟这只大老鼠的死状一样，面目全非。
“快走吧，要上课了。”室友催促道。
“嗯。”收回尸体上的视线，快步跟上室友，我可不想第一节课就迟到。
“上课。”
“老师好。”
“坐下。”
今天古文老师终于没有再穿他那土黄色衣服了，这确实令人感到惊奇，我还以为会和它相伴到大学毕业，没想到我错了呢。不过为什么是灰色的呢？真是令人熟悉的颜色啊。
“我死了吗？这里是哪里？下水道？嗯，好像是。为什么水里的倒影是只老鼠？是老鼠吧？灰色的毛皮，细长的尾巴。我死了，然后转世成了只老鼠？应该是这样。真没想到，尽然还记得自己前世是人。”倒影里的老鼠边看着水面边捋着嘴边的胡须，一副思考的摸样。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接下来的日子可要难过了。”边想着，身体也自动行动了起来，是饿吧，老鼠真容易饿啊。
“老板要两份炒粉，一份加辣一份不加。”
“好嘞，马上就好。”
躲在路边的草丛里，这是在一所大学旁边的街道，每到晚上就有很多小商贩在路边摆摊卖夜宵，这对于我来说无非是人间天堂。虽然还有人的意识，会想，这些小贩扔在路边的垃圾我能吃得下吗？可身体却不受意识的控制，吃地很欢畅。要活下去，就得吃东西。
每次出去觅食都得提心吊胆的，因为在人类的眼里，老鼠是肮脏，丑陋的化身，肮脏丑陋的东西都得消灭，它们是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消灭它们是正义的行为，你不该有所怀疑。就在上星期，因为实在太饿，就冒险去偷吃一个小贩脚边掉下的面条，结果一个女生尖叫着跑走了，小贩当时就非常生气的拿着路边的石头砸我，好几次差点被砸中，好在跑得快。那次整整饿了一天，第二天很早就出来觅食了，但，再也不敢靠近人类了。我是只老鼠，已不再是人类了。
学生有时会放长假，那时就很难找到食物，经常挨饿，只能呆在下水道里等着假期的结束。为了减少能量的消耗，就呆在水边一动不动，等着地面喧闹的再度开始。
“这老鼠可真肥，有一只猫大吧，没想到那些垃圾还真有用，竟能长这么大。”倒影里的老鼠没有再捋它的胡须，因为它的手臂已经胖的够不着了。
这次等了比较久，有五天了吧，真是度日如年啊！真不知道为什么放那么长的假，学生就该好好学习，就像老鼠该好好觅食一样，这没什么差别。
当再次听到地面上的喧哗时，老鼠真的流泪了。老鼠高兴地冲了出去，却被迎面而来的汽车碾成了泥。当时真的躲闪不了了，老鼠脑中只闪过一句话：“下次又会是什么呢？”汽车绝尘而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剩下人类的喧闹声。
“起床了，还睡呢。”室友用肘子撞了我一下。
“……嗯？下课了？”原来是梦啊，什么时候睡着了？
“是啊，走吧，我快饿死了。”室友催促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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