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越的第11篇异常体档案
文|山海
【一】
教堂里发圣餐时会有人告诉你,“饼是基督的肉、红酒是基督的血,饼与红酒代替的是基督的圣体。”不信教的人会把这话当成笑话听,而我虽然不信教,却对这句话理解的异常深刻。在一个海风呼啸的夜晚,我差点代替饼与红酒被人当成圣餐吃掉。
我没上过大学,所以一直觉得大学是个比社会干净的多的地方,学生们上上课、谈谈恋爱,对什么感兴趣还能加入个兴趣社团和同学一起玩,如果我能上大学在社团里认识几个喜欢古典音乐的朋友该有多好啊。
经历了一件事之后我才知道,在大学里除了会遇见志趣相投的人以外,还可能会遇见意想不到的危险。加入奇怪的学生社团,可能会带你走向比死亡还要可怖的深渊。比如,某个外国语大学的:非法韩语团契。
杨老板杀妻的事过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心有余悸,再也不敢不清不楚地帮老板们拉来路不明的东西,生怕再惹事上身。因为我的挑三拣四导致拉货的活儿越来越少,在就要快要闹饥荒的时候,一个之前的老主顾王老板让我送一个大一新生去学校报道。货不敢拉,送送人也挺好的。
虽然王老板给的钱不少,但我心里还是嘀咕为啥去辽宁那么远的地方报到不坐飞机、不坐高铁,一定要让我开车去?就算是喜欢坐汽车,以王老板的手笔完全可以包个好点的轿车送那孩子去,干嘛非要用我拉货的小面包车送呢?
这一切的疑问,等到了他的住处我就知道了答案。在他的住所里大包小裹打包了一大堆东西,光是把行李全部送到车上,我们两个小伙子就搬了三次。我这才明白过来,我这一趟根本不是送人,而是在帮这小伙子搬家啊,怪不得王老板他指定要我送去学校。
去大连报到的小伙子叫小境,通过跟他聊天大概知道他是某位老板的私生子,妈妈在攒足了私房钱之后就跟人跑了,父亲的正房又不肯接纳自己,所以小境从中学时代就开始独居,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大学开学报到却没有父母陪伴的原因。
小境染了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穿戴都是潮牌、名牌。一路上这小子把PSP的音量开到了最大,吵得我都不能专心开车。服务区的饭他从来不吃,必须要下高速去城镇里吃他指定的店,我就这样陪着他在高速上没完没了的折腾,一天的路要当成两天来赶。看在钱的份上,我忍了。
最可恨的是,他每天早上一定要把所有的衣服鞋子从行李箱里掏出来,挨个试一遍,必须搭配到自己满意了我们才能出门,整个一个现实版的《变形记》男主角。
小境虽然有点骄纵任性但其实不是个熊孩子,一路上吃饭、喝酒、住店从不让我付账,看到我疲劳驾驶了,还会主动提出一起到服务区抽只烟,让我解解乏。其实我还挺同情他的,他虽然从小吃喝不缺,但却得不到完整的爱,有点小任性也是可以理解的。
【二】
车子到了学校之后我帮小境把行李卸到寝室,寝室里其他几个室友都是父母来送的,有一个室友还是维吾尔族。每个来送孩子的父母都对我露出了赞美的目光,夸我说:“哥哥真懂事啊,送弟弟来上学。”
我怕自己说只是个司机让小境尴尬,所以点点头也没有解释,倒是小境想得开,直言不讳地对他们说:“他不是我哥哥,是我爸花钱请来送我的司机。”
搬了两趟东西我也有点累了,就和小境坐在寝室的铺上休息了一会儿,就在这时“砰、砰”两声有人敲门,还没等我们里面的人应,一个剃着平头的小伙子直接推门进来。
进来的那人穿着学校迎新的T恤,我还以为他是来给新生通知什么消息的学长,哪知道那人一张嘴竟然说了一句:“同学们,叔叔阿姨大家好,咱们寝室有基督徒吗?《圣经》了解一下吗?”
我们寝室里坐着的几个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集体摇了摇头。这个年轻学生又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我连忙从胸前掏出了我妈生前给我买的观音玉佩:“信佛,信佛。”
那人听完非但没走,反倒更兴奋道:“没事,没事,可以了解一下《圣经》故事嘛,我们团契的很多人以前也是信佛的。”
寝室里的维吾尔室友的妈妈看不下去了,直接跑过来关门把他们赶了出去。我点头向那个阿姨致谢,阿姨眼睛一翻骂那人:“勺撩子,好好的大学里咋还有这种人嘛。”
我帮小境一起搬完了行李就出了寝室楼,准备在学校里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此时校园里的各种社团已经搭起了迎新棚子,体育社、音乐社、文学社、漫画社种种社团,看起来好不热闹。我看这些社团都挺有意思的,但小境只在“游戏研究社”的棚子里呆了一小会,跟迎新的老会员聊了几句就离开了。我问他为什么不参加这个游戏社团,小境眼珠向上一翻不屑地对我说:“这算什么游戏研究会,张嘴闭嘴就是破解,简直是白嫖研究会。”
逛了一圈小境都没遇到有兴趣的社团,我们就打算到学校外面去吃饭。就在这时,我的手臂突然被拉住,我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黑头发大眼睛的可爱女孩儿。女孩儿大方地抓着我的手臂,分别递给我和小境一张传单,传单上写着他们社团的名字“礼拜读书社”。
“两位同学,要加入我们的社团吗?”这女孩不仅长得可爱,声音也甜美清脆。
“那啥,我不是同学。”我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抽出了被她抓着的手臂就要离开,这时小境突然回答她说:“好啊,咱们这是读书社团吗?我最爱读书了。”
啥玩意?你最爱读书了?大哥…你那一整车的行李哪有一本书,哪怕是漫画书呢。我还没来得及吐槽,小境已经被漂亮学姐引到棚子里去坐下了,我只好跟着进去坐。小境往那一坐就开始大聊文学,这个不读书的小伙子强行跟人家学姐聊文学,把我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聊几下小境就已经被学姐说服,答应周日要去参加社团活动了,学姐又转而用她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炽热地望向我。
我一再强调我不是同学,学姐却说:“不是同学也没关系啦。”听学姐说话口音亲切,仔细一聊才发现,这个美女学姐居然还是我老乡,我们甚至读过同一个小学。最有缘的是小姐姐喜欢音乐、爱弹钢琴,我俩虽然年级不同但似乎还一起在小学的文艺汇演中合奏过节目。
我们聊得正开心时一个男生走了过来,把传单往桌子上一扔对美女学姐说:“今天走寝室效果好差啊,被赶出去好几次。”我回头一看总觉得这男生在哪见过,我还没想起来他是谁,小境先反应过来说:“诶?你不就是去寝室卖《圣经》的那哥们儿?”
我突然有点懵了:“学姐,你们是一个社团的?”
学姐点点头说:“是啊。”
我问:“你们不是读书会吗?你们读书会都会读什么书啊?”
说到这里,学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兴奋的潮红:“主要是《圣经》。”
什么狗屁读书会?搞到最后不还是团契吗?
我们离开时,小境居然还给学姐留了电话,相约周日再见。
我带着小境出校门吃饭,大学城的所在地以前是一个渔村。大学城建成之后渔民都搬到了小区里,渔村只剩下了海边的鱼市场,鱼市场卖的海鲜又鲜又贱,买好了海鲜之后拿到周围的小饭店简单的加工,两三百块钱就能吃一顿海鲜大餐。
自从我离开鞍山老家去了北京之后,再也没这样敞开吃过海鲜。酒足饭饱吃美了,我想起下午的事问小境:“你还对《圣经》感兴趣?”
小境拨楞着桌上的贝壳蟹脚瞥了我一眼说:“我对《圣经》没啥兴趣,但是对那个迎新的学姐感兴趣。”
“你这是外语大学,女生这么多,你至于为了一个女生进那种奇奇怪怪的社团吗?”
“一见钟情你懂吗?一见钟情!”
【三】
周六我开车带着小境在这个海滨城市四处玩了玩,他似乎是经常跟人出国到处玩,对大海并没有什么热情,到了沙滩上就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玩他的游戏机,倒是我从离开老家之后就再没来海边玩过,在沙滩上听着音乐、踩着海浪玩了一下午,直到小境喊饿才离开。
周日一早小境就被学姐接走去参加礼拜活动了,我按照小境的购物单开着车往返于市区和大学城购置东西,又跑了几家当地的中介帮小境租房子,很晚才回到宾馆。我走到房间门口,没有听到熟悉的游戏机声响,我以为小境睡着了,所以蹑手蹑脚开门进了房间。
“你回来了?”我应声看去,诶,小境居然没睡。他跟我打完招呼,继续低头去看他手里捧着的书。我被他反常的举动弄得不明所以,上前确认了一下发现,他居然没在玩游戏,也没摆弄手机,而是…看《圣经》?
“兄弟,你没事吧?为了追个妹子居然开始研究《圣经》了?”
小境放下书对我正色道:“关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圣经》是神所默示的,于教训、督责、使人归正、教导人学义都是有益的。读圣经跟追妹子有什么关系?”
哈?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忙了一天累的要死,没心思跟他开玩笑,简单冲了个澡就躺床上睡了。
第二天我一睁眼,小境已经坐在我面前开始看书了,没错,大清早又开始看《圣经》了。我送了他这一路,每天早上都是我喊他起床,他今天居然比我起的还早。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赖在床上往四周看了看,他装衣服的行李箱没有动过的痕迹,穿着最普通的牛仔裤和白T恤,显然还没有进行每天早上例行的搭配秀。
小境去学校军训之后我给王老板打了个电话,把这几天基本情况跟他汇报了一下,准备回北京。王老板听完对我说:“小关啊,你别着急回来,在学校那边多住几天帮我照顾照顾小境,他第一次离开北京我怕他不适应。回北京我给你按天算钱。”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王老板就是小境的神秘爸爸。
反正回北京也没活拉,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在王老板的授权之下,欣然开始了海滨的带薪小假期。小境白天去学校,我就去海边玩,玩的不亦乐乎。而小境这几天,白天去学校军训,晚上回宾馆读书,连五颜六色的头发都被他染回了黑色,游戏机连碰都没碰,甚至连酒都戒了。见证了他这一系列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开始意识到小境的反常并不是为了追学姐,可能他真的是在上次的礼拜读书活动中被改变了。
这团契真的就这么厉害吗?这还真演上《变形记》了?
为了一探究竟,我通过小境联系了学姐,想要在周日参加他们的团契活动。学姐一听我要去高兴的不得了,跑到我们宾馆来兴奋地抱住我说:“小老乡,欢迎回家。”这一抱弄得我还有点害羞。
周日在学姐的带领下,我开车带着小境一起来到了他们团契活动的“教堂”。“教堂”不是真正的尖顶教堂,而是一个滨海别墅,学姐介绍说这别墅是兄弟姐妹的贡献。大门上贴着红色的十字架,两边都是我看不懂的韩文。
原本别墅客厅的地方被他们摆放上了很多条凳,条凳上坐满了男男女女的大学生,这里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略带兴奋的潮红色,用目光迎接着一个面容猥琐、身着白色罩袍牧师模样的人,那人缓步走到人群的最前面。原本的吧台被改造成了牧师布道的讲台,讲台后面挂着一个大十字架。
牧师模样的人走向讲台前,他从讲台上拿起了一个形状奇怪、犄角拐弯的号角轻轻一吹,台下的几十号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牧师的口音很奇怪,布道中用了很多我们东北话中常用的词语,但是很多发音又很不标准,明显是个韩国人。他反复说了好几遍“蜀咸爱盐”如何如何,怎么教会里还教做川菜?偷偷瞟了一眼学姐手里的笔记本我才明白,牧师他老人家说的是“属神的人”。
韩国牧师口齿不清,布道讲的也都是老掉牙的圣经故事枯燥无味,但是下面的人包括小境、学姐都听得聚精会神。听了半天没听出门道来我就想偷偷溜了,我刚想移身布道恰好也结束了,众人随着牧师齐诵阿门。牧师指向我对众人说:“大家来,欢迎这位新来的弟兄。”
说罢这群大学生搬动条椅,用椅子把我团团围住后众人再坐下。牧师再次轻轻吹起他那奇怪的号角,这群大学生手牵着手开始唱圣歌。这尴尬的场景弄得我很不自在,我起身要走,站起身却来看到了在讲台旁弹钢琴的学姐。
学姐那恬静美好的笑靥真的令人沉醉呀,她的眼睛里透露着真诚与爱意,我从齐声赞颂的圣歌里听到了专属于她的那甜美嗓音与流畅的琴声,听着听着我浮躁的心安静了下来,坐下继续聆听弟兄们的颂歌。
我一转头又看到了坐在第二排的小境,他面带兴奋与微笑,虔诚地与弟兄们齐唱颂歌。神是多么伟大啊,能把他这样一个整天玩游戏、不务正业的孩子改造成了一个这样的乖孩子。我又望向讲台上的神父,他面容慈祥轻轻吹着手里的号角。那号角的声音悠远深邃,那不只是乐器的声响,还是神的福音!我要皈依,我要侍奉他,把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嗡嗡!”我怀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我被它适时的震动震醒。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吓了一跳,我是谁?我在哪?卧槽,这群人围着我叽里咕噜唱什么呢?韩语的圣歌吗?太瘆人了吧。
仪式结束后他们所有人都还陶醉在余音里,一个个面泛红光带着幸福的微笑。趁着团契“弟兄”们准备圣餐的间隙,我强行拉着小境离开了那个小教堂。
【四】
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境拉回了宾馆,并对小境进行了说服教育。但是我的一顿苦口婆心完全没有消除他对那个韩国教会的狂热信仰,打电话找他爸要钱,张嘴就要十万。说到一半他把电话交给我,说他爸让我听。
“小关,他在那边遇到什么事了?走的时候我刚给了他五万块钱,这就花完了?你帮我留意一下,他把钱花在哪了。”王老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我诺诺答应下来,王老板就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我连忙问:“小境,你怎么回事?钱都花在哪了?”
小境听到我的提问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仿佛我提了一个很没有常识的问题:“钱?除了捐给团契、奉献给神,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吗?”
我现在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小境还待在这个邪教的话只会越陷越深。我回北京肯定没办法跟王老板交差。而且刚才我自己也差点都被他们的邪术控制住,必须要把这个教会一锅端了才行。
可是,怎么解决呢?直接跟王老板说?找学校领导?报警?韩国牧师吹号角控制人,说给谁听谁也不信啊。这时我想起了一个人,之前我每次遇到邪事都是在他的帮助之下解决的麻烦。
“滴、滴、滴。”电话接通,我耳边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哎呦喂,是你呀,怎么着?想通了?要把车子卖给我了?”这几个月好不容易摆脱了徐英喆的骚扰,但是此时除了他,我再想不到谁能帮助我解决这摊棘手的问题,只能主动打给他。
我把事情前后的经过从头到尾跟徐英喆说了一遍,尤其是我被控制、手机在关键时刻发出一声轰鸣的细节,他听我说完答应了几声就把电话挂了,再打他电话就打不通了。这小子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下午我正在发愁自己该如何解决小境的问题呢,电话突然响了。“关越,下楼来接我,我不知道你宾馆房间。”我连忙跑到窗边去看,徐英喆已经站在我车子的旁边了。我顾不上问他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连忙下楼去接他。
“想我没?”
“行吧,想了想了。犄角拐弯的号角、韩国教会、差点把我给吃了。”我语无伦次跟他说了一堆。
“你先别慌,别慌,你先带我去吃海鲜,边吃边说。”
“你还有心情吃海鲜呢?”
“不吃海鲜我来大连干嘛?”
“行吧……”
我带他到海鲜市场买了皮皮虾、梭子蟹、海胆、扇贝买了七八样,加工完了摆了一大桌子。
“韩国有很多打着基督教旗号的邪教,五花八门。”徐英喆一边剥皮皮虾一边跟我说:“根据我得到的情报,现任的韩国总统似乎都与基督教邪教有关。”
“韩国的邪教怎么传到中国,连大学都被渗透了?”
徐英喆吐了一口蚬子壳“你能动动脑子吗?你这少爷上的不是外国语大学吗?外国语大学不就有韩语系?韩语系就是各种韩国邪教的重灾区。”我回忆了一下,漂亮学姐还真就是韩语系学生。
“别管他们是什么邪教了,我现在就只要把我护送的小少爷拉出坑就行。”
徐英喆递给我一只螃蟹腿:“我不会剥,给你。其实好办,根据你给我叙述的状况,这个小教会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邪术,就是那个耶利哥角存在异常,能控制人的思想,今晚我带你偷偷去毁掉就行了?”
“啥叫耶利哥角?”
“就是你怎么说的来着……犄角拐弯的号角。”
“但他可以控制人的思想,而且被控制的人力量会变得异常的大。”
“对,大,大连的蚬子可真是大。”
吃饱喝足之后我带着徐英喆到海边坐了一会,等到凌晨韩国牧师睡了之后再去下手。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摸黑到了一楼的大厅,借着月光观察发现号角并不在布道的讲台上我好只能继续去别的房间寻找,突然徐英喆拍拍我,手指指向了二楼的一个亮灯的房间。牧师似乎还没睡,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扇门前。
透过门缝去看,里面除了牧师之外还有一个人。咦这不是学姐吗?只见牧师轻轻吹着犄角拐弯的号角,学姐像傀儡娃娃一样开始机械地解开自己的纽扣,接下来就要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了。情急之下我一脚踹开了门。已经脱去了裤子的韩国牧师看到我们两个十分意外,嘴巴离开了号角,学姐也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
牧师提上裤子,拿起号角拼命对着我们吹。然而徐英喆一早就准备好了耳塞,我俩听不到他的号角声,自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看我们不受控制,牧师更加卖力地吹奏起号角,肺活量用尽脸都被憋红了。徐英喆伸着舌头“略、略、略”地对着那个韩国牧师做鬼脸,我俩像看马戏团的小丑一样看他在那里卖力吹奏。
正在我们得意地调戏牧师时,一把椅子突然向徐英喆砸了过来。完蛋,疏忽了,虽然我俩戴了隔音耳塞,但忘了还有学姐在这里,牧师虽然操控不了我和徐英喆,但是可以控制学姐。学姐虽然是女生,但是抄家伙跟我们拼起命来也是很危险的。
我顾不上扶起被打倒在地的徐英喆,冲上前就要抢夺牧师手里的号角。我就要触到号角的刹那,学姐突然死死抱住了我。瘦小的学姐此时拥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大力量,我用力摆脱但她环抱着我的手臂丝毫没有撼动,想更用力一些但又怕下手太重把学姐打成重伤。
我正在犹豫时,从门外又进来了五个男生,这里除了学姐还有别人在?他们像丧尸一样机械地走进房间,一见到我眼睛放出了豺狼见到猎物时的光芒。 这会顾不上伤着谁了,要是再束手束脚不敢下手这帮人就要伤着我了。我一个右勾拳打到了最前面的男生,他被打得一个踉跄,但立即又恢复了过来。最可怕是的,后面的几个人看到我动手丝毫不为之所动,还是前赴后继地扑向我。
我左右开弓用拳头把扑过来的男生驱散开,他们似乎不太会闪避,用力一击他们就会被打的弹出很远,虽然身在险境但这种单方面的打击却有一种打地鼠般的快感。然而这场打地鼠游戏似乎没有时间限制,几个“地鼠”不知疲倦地不断爬起来、扑过来,像扑火的飞蛾。我的拳头已经打出了淤青,但他们却没有一点停歇。
我的手臂挥舞到酸痛,只好转而用扫堂腿去绊他们。这招刚开始效果很好,一脚就能让不会闪避的他们跌倒半天爬不起来。除了五个男生之外,学姐也加入战局突然冲了过来。我猝不及防一脚把学姐踢开,一不小心把学姐踢到了晕倒的徐英喆身上。这下似乎提醒了牧师,五个男生中有一个离开这边的战局,跑到学姐那边去抓徐英喆。
学姐把徐英喆拉起来紧紧抱住,跑过去的男生用力地挥舞拳头打击徐英喆。徐英喆先是被拳头打醒,又被男生打晕了过去,这样一直打下去还不打死喽?
往他那边一看我就分了心,我也被扑过来的男生打了好几拳。疏忽间,两个男生突然偷袭我的下盘抱住了我的双腿,我用力挣脱也挣脱不得。下盘一受制我上身的还击也变得左支右绌,这些人虽然反应慢但是下手真的重,被打了几拳之后我不只脸颊肿痛,感觉牙齿都在松动。我虽然一直被打但还在不停地挣扎,牧师可能是觉得操纵傀儡打我不过瘾,不知道从哪寻出一直金属制的十字架,面露凶光地朝我走来。
【五】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被他们绑在了一张桌子上,学姐与几个男生在四周围坐手持刀叉。牧师站在桌头手持一把锋利的小刀和一个粗口玻璃瓶,用他那不标准的中文大声地宣讲着:“深夜闯入的两位弟兄,是自愿来做主的牺牲品,让我们完成这场弥赛献祭吧!”围坐着的学姐与几个男生狂热地高喊:“哈雷路亚。”我感觉脸上油油的,仿佛是被涂抹了橄榄油,这是把我给腌上了?
“这饼也提醒我们,基督是生命的粮。新约就是凭基督的血设立的,我们的罪因基督的血得以赦免。”说着牧师手里的小刀伸向我的动脉,我拼命地挣扎刀口却越割越深。牧师已经把粗口瓶子放到了我的脖子下方,我就像将要被开瓶的红酒,等待着要被人饮用。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时,在一旁躺尸的徐英喆突然抓起一个金属的十字架拼命敲击房间的玻璃。几个男生冲过去要阻止他,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徐英喆成功用十字架把玻璃敲开了一个口子。海风吹入,学姐与几个男生仿佛断线的傀儡晕在了地上。
徐英喆站起身来将十字架扔向牧师,一下就打到了他的头。牧师抱头哭痛时,徐英喆解开了被绑住的我。我俩合力把韩国牧师彻底制住,用刚才他绑我的绳子把他五花大绑。绑他时我问徐英喆:“为什么窗子被敲开他对信徒的控制就失效了?”
徐英喆答道:“我看了一下这栋房子的窗子都是没有开关被封死的,我推测它是利用封闭空间将能量场最大化,从而更好地操纵和洗脑信徒。没想到被我猜中了,人的能量终究还是有限的,这几个人跟你拼了半天命体力早已经透支,全靠能量场操控撑起。封闭的空间被我打破,强化的能量场被破坏,他们也就自然地泄了气。”
我们从书房四处搜寻了一些文件和照片,这个教会没有在中国注册,是接受境外资金非法建设的教堂,这也是他们敢在大学城设点公开向大学传教的原因。躲在法律盲角里,他们自然就变得无法无天起来。
这个牧师利用这间违法教堂与邪术向学生敛财、骗色罪恶深重。证据搜集的差不多之后我就报了警,警察到了之前,我驼着徐英喆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现场。
回到宾馆,一地的啤酒瓶和床上的游戏机告诉我,小境这小子已经恢复正常了。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和徐英喆为了帮他出坑差点丧命于教堂。徐英喆脱掉衣服洗澡时我看到他背上被学姐砸出来的淤伤,徐英喆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我,指了指我被牧师的刀划破的伤口问要不要紧。我们正在互相检识伤口时,床上的小境翻了个身梦呓道:“嘿嘿,学姐真好看。”
我没想到的是,再次看到这个教会的名字是在国际版新闻上。这个教会被爆出与一场震惊世界的韩国海难有关,有人指出遇难的上百名学生其实跟我一样是被当成献祭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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