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村透往窗外看时一直会恰巧看见阴阴沉沉的天,并且觉得这实在是煞风景,却又实在是适合自己。不过现在他看不见了,他的眼睛被一块黑布遮住,是他自己擅长的蒙眼捆绑play。这个游戏方式的萌点在于对未知的恐惧,面前不被熟悉的漆黑折射不了一点光芒,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仿佛一条条生路,这生路又像游鱼,漫无目的地朝着远方离开。但是他没管这些,脑子一唯一在意的就是:
是不是还差个口球?
“你好。”
啊。
是恶人的声音。
雪村透想冲上去咬他,为了自己的一个很重要的人。
确实是像疯狗一样,眼皮、鼻梁、耳朵,从哪里开始撕扯都行,想要看到一张险恶的微笑嘴脸变得震惊起来,想要逃脱而无法逃脱,想要抵抗而无法抵抗。成为受害者。——这正是我自己的状态。他在椅子上挣扎了一会,无奈地想着。
“你有什么事。”
他向着这个声音回答道。
“哎呀,我也不喜欢这么大动干戈……但是,你刚才在咖啡厅一直想要动手,我只好这么做了。”
还是带着笑意,真让人恼火。
性虐傲慢娘,或者伪娘,的本子那么多,某番“小生意气”也为人熟知,怎么一个喜欢虐待男青年的都没有呢?就连自我的慰安都找不到了吗?
“我又打不过你。”
“你倒是终于明白了。”
啊,好吵,好烦。肯定是因为男的被虐待一点都没有美感,还需要想吗……只有削成人棍了才有个当飞机杯的价值……
“……恶棍,人渣,抖s,无赖……”
“你在念叨什么呢?”绿永将伸手,状似柔和地揉了揉雪村透的头发。
雪村透偏头避开了他。
“好吧!我就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仅此而已。”
一副心理医生的架势,其实你最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吧。
“说。”
“你对正宗究竟是什么看法?”
“哈?”
是了,事情就是因此而起的。在他和松冈正宗终于开始正式交往没几天,绿永将突然找上门来,说什么,“我有一些不明白的事,想要聊聊”,然后用松冈正宗把他威胁了出来。在咖啡厅的时候,一个冲动就又开始动拳头……
“他是我的人。”雪村透坦然地说出口。
“不不不,这点还有待商榷。正宗他只不过是可怜你,看在你这么多年的陪伴的份上,施舍给你一些同情……”
“他是我的人。”雪村透执拗地反驳。
眼尖的绿永将却看到他手臂挪动了一下,估计是习惯性想把手缩到袖子里了。
“哈哈。其实在害怕吧。”
“我换个说法。松冈正宗喜欢你这一点,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雪村透害怕这个问题。
“我不明白。但是只要我在他旁边就行了。”他自暴自弃地吐露心声。
“一副败犬的样子诶。来,试试看正面回答我,怎么样?”
雪村透自顾自陷入沉默。
“我让你说。”
雪村透没有回答。
他听见有美工刀抽出的声音,然后是什么冰凉的东西碰触脖颈,然后他震惊于绿永将的虐待值居然上升到了表面伤害。
“说吧。雪村。”
雪村透想要直接动身往前,自己的动脉被割断都没有任何大碍,就是不想顺遂绿永将的心思。可惜身体被绑了起来。他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明哲保身,出去就是一场好的生活,必须忍耐。
“……假的。”
恼火,恼火,恼火,恼火……痛苦……
希望和梦的轮番交替,最后一轮是通往地狱的末班车,合该迎来的美满和幸福,突然就平澜无波地破碎了。
“你还没哭啊。”
“也对。被他当作理所当然的存在,你应该习惯了吧。你想想,我做了那么过分的背叛,他还是在同我说话,追捧我,而且没有你那么气愤。你仿佛就是在代替他不平一样,其实你根本没有什么资格,也没有必要……”
没资格。
“你也没有干涉的资格。”雪村透颤抖着声音。
“我只是在提一个建议,希望透君你能好好听听。”绿永将拿开了小刀,“当然,不听也罢,就是怕正宗的态度让你不得不听啊。”
“去死。”
“不是我要去死喔,是辜负了你的期望的人才对,我只不过是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强盗逻辑,上帝视角,自我主义……”
绿永将俯下身,舔吻雪村透的嘴唇。雪村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第二个问题,你讨厌我,对吗?”
唾液很淫秽地形成一条丝线。
雪村透没看见,但他由里到外,由生理到心理都觉得恶心。他压根不明白为什么绿永将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很讨厌我吧?”
“……讨厌到要死。恨不得杀了你,现在就杀了你……现在就……”雪村透试图撞到绿永将,可惜他很轻巧地就躲开了。
“啧。”他咋舌一声,“别乱动。”
雪村透怎么可能听他的话,随着他的动作,椅子已经开始向后仰倒。
“你看你,差点就摔了,真是太危险了。”绿永将扶着椅背,靠近雪村透的脸,“我给你换个好点的姿势。”
脚腕上的绳子似乎被解开了,雪村透还没有反应过来,背后就触及到一片柔软的地方。手还是被绑在背后,眼睛依旧看不见,他却莫名觉得除了床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真白啊。”
床似乎是横着的,雪村透快有半截腰悬空了,他的腘窝被绿永将捏着,他感到现在正处于一种危险的姿势——好像有什么东西抵着他。
雪村透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一直回荡着松冈正宗的声音,是在呼唤他的名字,像是死前的走马灯一样,所有的笑的表情,哭的表情,之间的羁绊,全都浮现在眼前,定格在某张曾经的笑脸上。
“在想什么呀?”绿永将笑着,恶趣味地挺动了一下。
恶心。无边的恶心感。
雪村透使劲往后躲,挪动一段距离后,被绿永将给拉了回去。
“反应真不错。该说你真不愧是工口漫画家吧。”绿永将再次俯身,含住雪村透的耳垂:
“第三个问题,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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