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非自愿地去吃了一顿陌生人的晚餐,去时下了大雨,路上堵得厉害,请客的一方不断地催促,的士司机左冲右突,时快时慢,雨实在太大,窗户不能开,车里有奇怪的味道,有恶心的感觉,就要晕车了。
八点半结束时,我决定走回去。
还有些小雨,打伞,或者不打伞,都没问题,斜挎上包包,解放了双手,我大踏步地往前走。路上行人很少,大多数人都被之前的大雨吓在屋里了,有想感谢大雨把这安静留给我的冲动。
树叶上的积水啪地一声落在额头上,像一滴巨大的眼泪;路边有醉汉在兴高采烈地吹牛,手舞足蹈;有情侣在吵架,撕心裂肺,好像要所有人都听到,又好像正是知道没有人,才这样放肆淋漓;大楼外墙上的霓虹在寂寞地闪烁,有美丽的颜色、抽象的图形,我走过去,没有停留,只是,走过去。
塞上耳机,我可以唱歌了,想怎么唱就怎么唱,这是单独的好处。
徐志摩在《我所知道的康桥》里说:“单独”是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我有时想它是任何发见的第一个条件。你要发见你的朋友的“真”,你得有与他单独的机会。你要发见你自己的真,你得给你自己一个单独的机会。你要发见一个地方(地方一样有灵性),你也得有单独玩的机会。我们这一辈子,认真说,能认识几个人?能认识几个地方?我们都是太匆忙,太没有单独的机会。
单独,实在不是什么坏事,特别是在这个雨夜的九点,在这宽阔畅通的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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