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Z出去玩的时候,她接了个电话,然后跟我说她表姐H确诊了,是重病,她得回去看看。
我心里一沉,H是我在中学上班的同事,关系很不错的,常在一起聊天。
H比我大几岁,H的爱人D也是我同事,后来去另一所中学当主任,听说现在是副校长。
他们有一个儿子,很优秀,研究生毕业后直接被一所大公司聘用,现在在洛阳,工资待遇很不错。
H和D是那种做事认真,为人本分,跟任何人都和平共处,跟任何人都保持一定距离的人。也许,这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听说H的母亲是老民师,她是她妈妈动用什么关系进的教育系统。所以,她结婚以后,每月她父母都会去学校跟她要钱。九几年,我们的工资还不能按时发放,她就到会计那儿借钱给父母。D很爱H,H做什么事D都全力支持。虽然D家里也不富裕。但H想吃啥D都满足。
96年,H怀孕了,反应特别厉害,吃啥啥吐。
“D,我想吃鸡素肠儿。”
“中,我去给你买。”
D骑自行车跑四五里地去买,买回来H吃不几口就扔那儿了。
有一次,H想吃西瓜,大冬天的,在那个时代的农村,没有超市,反季节水果根本没听说过。D就连夜去县城给她买了一个。花了三十块钱。那时候D的工资每月272元钱。这么肯为老婆花钱,让我们羡慕得不得了。
D对H好,让我们羡慕、嫉妒没有恨。
我们那时候在学校住,寝办合一,没有厨房。学校有砖、瓦、木材、石灰,可以自己动手盖。
D带了几个男生利用周末盖了间厨房,我们想H最起码得在家烧壶水,做点儿饭吧。没厨房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办公室做饭。
到了饭点儿的时候,H从外面当麻将回来了,D一句怨言都没有,自己炒菜做饭款待学生。
我和D都是去濮阳参加自学本科考试,临出发前,D都会把鸡蛋、蔬菜买好,把水桶加满,其实,水管离她住的地方不到十米远。
后来,D调到另一所中学当主任,但经常回来,回来带着蒸好的馒头、包子,走的时候带走该洗的衣服、鞋袜。
他儿子小的时候晚上爱哭,都是D哄。
D抱着儿子在校园里边走边唱。
“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这歌声成了我们学校一道风景。
但是他儿子还是成夜成夜不睡觉。
学校一位老教师想了一个办法,用黄纸写了好多传单,让我们帮他四处张贴。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
我们把它贴在路口的电线杆上或者树上。后来孩子是怎么不哭的,我们都忘了。
她家儿子快两岁了,还不会说话。D就天天教儿子。
“dd,叫爸爸。dd,爸爸,dd爸爸……”
男同事笑话D,说,你是爸爸,还是dd是爸爸?D憨憨地一笑,也不争辩,继续不厌其烦地教。
他的儿子一切正常,很聪明,只是不喜欢说话而已。
但在儿子成长过程中,D真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好父亲。
“活儿咱都干,钱尽她花,她说干啥咱干啥。只管享福就是了。”D常说。
我不明白,H怎么会生重病呢?
“姐,我刚才跟你说的事儿,你谁都别说啊!我姐心量小,不想让别人知道。现在虽说不再谈癌色变了,但是,人言可畏,她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让别人看笑话。”Z说。
“好。”我答应。
接儿子回到家,拿钥匙打开房门,大王正光着膀子睡沙发上看电视。
“H得癌症了,D都快崩溃了。咱明天要不要去看看她?”大王说。
“你咋知道的?”我疑惑地问。
“z跟说的。”
“她啥时候跟你说的?”
“就刚才,我找不到你,打她电话,她说在医院,D都快受不了了。”
唉!z也真是,不让我说,她咋就说了呢?也是,说就说吧,也不是外人,这事怎么能瞒得住呢?
那我明天是去看她,还是不去呢?我还真想去看看他。
既来之,则安之。事情已经发生了,害怕也不起作用,把心态放好,积极治疗是最好的办法。
像我们球馆的球友L,是大王单位的领导,也是癌症,前年做手术,术后瘦得皮包骨头,看着吓人。
现在天天坚持打球,跟健康人没啥两样。他就说,活一天赚一天,开心就好。
他现在还不到退休年龄,但基本上啥都不管了,以锻炼身体为主。
“不要把自己想的多重要。地球离了谁都能转。别人劝你都是搭数,自己想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被病吓死。病这家伙,也是个软蛋,你孬住它,它就怂了。”L说。
希望D、H坚强些,孩子还没安撤(方言:安排)住呢!可不敢倒下。你们都倒下了,孩子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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