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一个人呆呆地坐着，任凭谁叫也不理。
她说，她在思考轮回，思考着，思考着，已然泪流满面。
她说，她在思考时间，为什么会流逝，她想呀想呀，直到生日这天；
她说不想过生日；她想年龄能倒着来——今年四岁，明年三岁。
谁见过这样的孩子？没有吧！就算有，也会让她打消这种念头，小孩子家家的，想什么来生今世的！——对对，这就是咱们大多数家长的想法。嗯 ，我承认，我也是吧。
所以呢，我们的孩子没法成为哲学家。
那么，开头提到的这个孩子，又是谁呢？
她呀，周国平的女儿——啾啾。
在周国平《宝贝宝贝》的叙述里，女儿啾啾很小就开始思考这样的问题了。她可不是说说就算的，是真的在思考，有时为了一个这样没有答案的问题，还会难过好久。有时，想不通；有时，她也会想出一个独到见解的答案。
作为父亲的周国平，从来不扼杀她的任何想法，还会引导她，与她探讨。
她说，“假如时间不会过去该多好，我就不会长大了。”
她说，“我觉得时间这个东西很奇怪。”
若干天后，她想通了， “时间是一阵一阵过去的。比方说，我刚才说的话，刚才还在，现在已经没有了，我想留下它，但留不下来了，想找也找不回来了。这就是时间。”
小女孩想通了这个大哲学家都未必想通的问题。
突然想起来，其实这样的疑惑，好像也听儿子提起过。可是，不是每个父母都是“周国平”，我承认，我想不出这个答案，甚至说，我都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大人之间的差别是一目了然的。但孩子之间总是有共通的地方。
没有办法做到像周国平这样：“宝贝说得对，我也觉得它奇怪，看不见，摸不着，可是所有人都被它拖着跑。你提了一个特别好的问题，我们一起来思考，好吗？”
所以，对不起，孩子。
每个孩子，都曾经是个小小哲学家；只不过，长大后的他们，不一样了。
或许让他们不一样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他们的父母。
文|何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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