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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哥

我的二哥

作者: 听雨的书屋 | 来源:发表于2020-10-04 15:56 被阅读0次

          时光过去了几十年,在匆匆忙忙成长的岁月里,除了我的父母对我的养育和培养、需要终生孝顺报恩外,为家里付出最多的就是我的二哥,也是我在后半生需要去照顾和报恩的一个。

           二哥由于小时候在一次玩耍中不慎将吃饭的筷子卡在喉咙里损坏了声道,导致后来说话口齿不清,耳朵听力也受影响,也因此,二哥没有上几天学,但天生的聪明让他学会了很多字,在我小时候可以和我一起看连环画,看报纸上的新闻。                                                                          二哥后天落下的残疾让我的母亲自责和难过了大半辈子,每每提起,母亲就觉得在二哥小的时候没有照顾好,亏欠了她的这个孩子,总是让我们理解二哥,凡事多让着二哥。

           在我们其他姊妹们都背着书包在母亲每天的催促下,十分不愿意的去学校,十几、二十几多岁的二哥却要每天跟着爷爷和母亲去生产队的地里干活​,挣工分养活一家人。我不知道二哥看到我们背着书包接触那么多的同学,每天都可以去城里,他有多么羡慕我们。

    ​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电影、电视还没有普及到,每到春节年关,乡下的孩子都要穿上新衣服去城里看热闹。

           正月初二一大早,二哥老早起来就给家里的水缸担满了水,给房后面窑洞里的牛喂草料,给猪喂食。然后一一叫 我们起床,给我们几个小的弟弟妹妹穿上昨晚母亲给我们压在枕头底下的新衣服。洗脸,吃饭,接过母亲递过来的几块钱,彼此相托着手,相跟着二哥去城里。二哥就像一只老母鸡带着一帮小鸡随意地逛着新鲜的大街小巷,自己托着最小的走后面,让稍大的走在前面,让他可以时时看到。还得时时防着我们身边急速而过的自行车,驴拉车将我们蹭到。吃了面皮、吃了凉粉,再给我们每人买一个西关回民厨师做的香脆可口的酥油饼,让我们举在手里边走边吃。

           每年的春节,小城周边的人们利用难得的闲暇功夫,纷纷涌向城里看热闹,造成街巷拥挤,于是每年都有大人带着的小孩被挤丢了的,这些被丢失的孩子,有过个一两天会自己走回家来的,有被派出所民警送回来的,或被粗心的大人由于自己贪看风景丢失后,发动亲戚朋友乃及半个村子的人打着手电,提着马灯,吆喝着喊着名字在城里的街巷里给找回来的。为了防备这些事情发生,在每年腊月三十到正月十六,公安民警三人一组或五人一组着装整齐,排着队走在街上,随时防备着人群拥挤造成人员受伤,防备着由于拥挤而引起打架斗殴,穿着白颜色警服的交通警指挥着交通,疏导着拥堵。忙的满头大汗,喉咙都嘶哑了。待到下午街道上看热闹的人都走散了,只留下满街被风吹的乱飞的纸屑和尘土时,公安民警又将立着或蹲在街巷门口哭着喊爸爸妈妈瑟瑟发抖的小孩子带到临街的派出所,买来饭食倒上水,选一慈眉善目的老警察,跟孩子慢慢沟通,问家居那里,大人叫啥名字,属于哪个乡镇,然后在给孩子所说的大概方位乡镇打电话,乡镇上在向各村询问孩子说的家长的名姓。这些孩子一时半会没人领走的 还得安排住宿,还得有人值守,以防跑出去造成再次丢失。

           我的二哥也许在村里听到许多以上丢失孩子的事,所以在我们小时候每逢过年去城里看热闹时,把我们的手攥的紧紧的,生怕在我们身上也发生被丢失,独自一人在寂静少人的街角喊爸爸妈妈二哥,被公安民警收留的事。

           这一天,二哥会带着弟妹们吃着酥油饼,看着 满街的大人小孩欢喜的笑脸 感受着小城浓浓的节日气氛,转了百货商店,再去转新华书店,隔着柜台的玻璃看橱柜里摆放整齐的小人书,有时如果母亲给二哥的零花钱充足,会将那柜台里油墨味扑鼻的小人书买个一本两本的,好让我们尽快离开书店里拥挤的人群。

           二哥带我们去城里除了看热闹,主要还是要看一场电影的,他最爱看黑白的老战争片。在拥挤不堪的人群里好不容易挤着买来电影票,再在电影院外面的院子里沐浴在冬日里的暖阳里,给我们每个人买来一根冰棍吃着,看护着我们不要乱跑,焦急的等待着上一场电影的结束。​

          直至太阳快落山,冬日里的风开始凛冽起来,姊妹们在二哥的带领下,在城里的水泥路面上转的疲累至极,就托着我们开始往回走,待快走到村子边时,二哥才将我的手丢开,任我撒欢着和村里其他伙伴跑到一起去,他才放下了一切防备,任他的弟妹们随意回家​。

    ​     由于二哥语言和听力的缺陷,二哥在近30岁时才成家,他的弟妹们也相继离开他的身边去外面发展,我们不在农村老家生活的岁月里,他依靠自己的勤苦劳作和二嫂的泼辣能干,勉强撑起了一个艰难的家,如今儿女也已成人,肩上的担子减轻了许多。

          二哥不会使用电话,每逢过年过节最盼望的就是姊妹们回老家,他实在想念我们时就会给他的女儿说,你见你五爸们了给说,有时间回来一下嘛,还是过年时来过的,这么长时间了都不回来看看,二哥记忆很好,会清晰地记得姊妹们在这一年当中回来了几趟,是农历的几月几日回来的。

           父母在世时,一直牵挂的就是二哥,如今我的父母在姊妹们的精心照料和陪伴下,已经相继离开了我们。除了远在南国广东定居的大哥也已近70余岁,二哥也是60多岁,他们都已步入老年,也该是我们小姊妹们照顾和关心的时间了。

          中秋和国庆即将来临,在短信里问候了远在深圳的大哥后,拨通侄女的电话,问了问二哥最近的情况,说一切都好,我说今年五爸忙也没有见过你爸爸,没有给过你爸爸钱,刚才给你在微信里发了一个红包,麻烦你换成零钱,交给你爸爸让他零用,并说明是五爸给的,让他知道,我们没有忘记他,也在每天记挂着他。

         忘不了二哥温暖的大手,紧紧托着我当年的小手,在小城里看热闹的岁月。

                                                                                                                                                                        202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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