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义吵吵闹闹之后也背着行李出门了,春荣常常把孩子丢给桂兰,孩子还是讨人喜欢的,虽然累点,生活平静了。
内心里却没有办法平静,儿子始终是桂兰向东心里的宝,虽然婚后,他们关系恶化了,在他们思想里,这个血缘关系是打不散的,女儿再好,还是人家的。
儿子不是第一次离家,可是这一次更牵动着他们的心,现在出去的人多,骗子也多,另外这两年小义烟酒都上瘾了,身体也没有以前好了。
他们希望他们一家三口在他们眼皮底下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腊梅的产期临近了,初一送过鸡汤,桂兰心里也是惴惴的,肚子里还有环怎么办,三胎了肯定要结扎,生了孩子还要去挨一刀,桂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为什么不是女婿去结扎呢?
要是个女孩子怎么办?桂兰找许多理由证明这胎是个男孩子来安慰自己,比如这次腊梅怀孕反应大,长雀斑了,月份不一样了,最后发觉都是徒然。
腊梅前面两胎都在家生的,这一次时间快到了就被村干部带医院去了,他们要看到环,还要落实结扎的事情。
桂兰一听,心里有点凄凉,赶紧在家杀了一只鸡煨了汤赶到镇上卫生院。
卫生院的房子也在小山坡上,简陋的病房四张床,斑驳的墙壁发黄的床单,呛人的消毒水味,几个人在走廊里聊天。
当初春荣两口子直接去的县里,桂兰感觉那里才心安。她看看四周和她们婆媳俩,没有把话说出口,腊梅首先是张家的儿媳妇,而且还有村干部在那里。
腊梅的婆婆在那里料理,桂兰心里觉得安心又失落。这婆婆能干,能够护着点腊梅,这样的时刻她也希望红兵在。
来了一个人叫陈腊梅的家属,婆婆去了。
腊梅坐在床边,双手上下抚着肚子,浮肿的脸看着母亲,微笑了一下。
“痛了吗?”桂兰几天没看女儿,今年事情比往年更多,一个帮手也没有,很难脱身。看着腊梅脸黄胖的虚虚的,小腿也肿得发亮,皮肤薄薄的,像要被撑开一样,心里不是滋味。
“偶尔痛一下,医生刚检查了,说血压有点高,还在等其他的检查。”
“血压高会有什么关系吗?怎么会血压高,我们家都没有高血压啊。”
“说是怀孕引起的,还问我头痛不痛,给了药我吃了,量了几次了都说高,可能我紧张吧。”
两个人互相看着,不知道这个会有什么问题,彼此掩盖着内心的不安,像对方笑一下:“在医院里,总没有什么事情。”
“我炖了鸡汤,你喝一点,回头痛紧了要生,也能扛一会。”桂兰打开包,拿出一个布包,解开重重叠叠的布,里面是个灰黑的瓦罐,上面的盖子还是红泥样的,打开,还有一丝热气冒出来。
“奶奶有吗?”
“我盛一碗给她了,奶奶现在不比以前了,胃口也小了点,对你们几个也有点心思了,叫我带给你吃。”
桂兰在其中一层布里掏出一个汤匙,在罐子里搅了一下,拿起旁边的碗,倒出来一碗黄澄澄的鸡汤,病房里立刻没了消毒水的味道,充满一股甜美鲜香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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