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周四中午辉哥约周六要不要一起去巽寮湾吃海鲜,行程都安排好了。
上午10:30分出发。中午到巽寮湾吃海鲜大餐。下午2点左右到双月湾别墅,办理入住,休息一会,4-5点去海边游泳,5点多点我跟花姐去市场准备食材,晚上自己在别墅烧烤做饭。别墅有K房,可以唱歌。晚点也可以去沙滩散散步。
上面这段话是复制粘贴,标点符号都没动。
像极了辉哥的风格,就是和他一起,吃喝玩乐你不用操心。
刚好周末有事走不开,推掉了。
当天晚上微我说明天中午来家吃饭,第二天便过来了。
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一直觉得家是很隐私的地方,来深圳这么多年,除非是很熟的同学朋友我才会留在家里和家人一起吃饭,大部分都是在外面吃,结账买单,抹嘴走人,挥手道别,继续相濡以沫或者相忘于江湖。
所以我一直觉得有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家宴是最高级别的款待。
不见得要吃多好,是主人愿意把自己平时不暴露于人前的空间与你分享,换句话说:不拿你当外人。
知道辉哥要来,儿子一直在念叨:阿辉叔叔会来吗?起床也是在确认:阿辉叔叔会来吗?
他偶尔跟旁人炫耀我也是喝过酒的人,说的就是那次辉哥带他和他儿子火山去唱k,期间他们试了一下鸡尾酒饮料,念念不忘的还有辉哥带他们去吃自助餐,他一口气吃了十几碟用白色橙色绿色的碟子装着的八爪鱼,还有就是第一次看到外面吃饭是可以当着你的面炒菜的。
辉哥比我小两岁,是我重回龙山复读时认识的,我曾经意外发现几张当年毕业前和几个同学单独同框的照片,里面竟然也有他,但实际那时我和他一点都不熟,他坐第一排,我坐最后一排。
按网上的划分,他在学霸区,我在养老区,那时我的数学在班里算是比较好的,加上我迷幻的三年老兵的身份,毫不夸张地说课间常常有人排队来问我题目,有点像老家某个比较响的老爷门口摆的解签摊,但几个月的复读时间里,辉哥从没问过我,我想当时的我们应该是互不欣赏的。
照片中的我们,我胖他瘦,不像今天,他胖我瘦。
高考后我们才算开始有了一点接触,约好去大安团支书家,不同于我们开小摩托的,辉哥是开铃木去的。
后来大家都在广州读书,期间我去一些学校推销充值卡、卖纸巾、承接会计资格证报考业务等,读书几年我一直在做生意,他的学校我也去跑了,记得好像是在流花站坐一趟车到终点,人很多基本都是靠站,颠簸一个多小时。
期间还去他学校后门看了一个门面想一起合作开BBQ,虽然那是我第一次听到BBQ这个词。
他比我早一年出来,先是在婚纱摄影店做设计,后来在一毛织厂做事,我毕业了去找他,他叫我坐车到东莞樟木头古坑,叫我到那先找他朋友,大肿,就是上一篇文章《负重前行》里打算在谢岗买房那位。
那时大肿夫妇在古坑的工业区摆摊卖西瓜卖奶茶,大肿老婆怀着他大儿子,每天挺着大肚子推着冰箱去路边摆摊,我经他介绍在同栋楼租了临时房,白天出去找事做,晚上过去帮他摆摊,每天看他把一大锅卖不完的珍珠倒掉。
偶尔我在他家吃饭,住了一段时间,直到我找到在石马那里跑业务的工作,我才离开了古坑。
然后,我离开东莞去了佛山,甚至去了天津,辉哥还在毛织厂里,直到新同事花姐的到来,然后他过了龙华开手机店,与其说是手机店,不如说是手机摊,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很晒,很热,住的宿舍楼下一路都有人叫着靓仔要不要玩。
从那时候起他便开始奔走在东莞和深圳之间,深圳的手机店半死不活,等我从天津回来,基本就黄了,有一段时间,我和三郎寄住在他和花姐一房一厅的出租屋里,那时他们还是男女朋友,我和三郎睡客厅的地板,每天一大早花姐会在我们脚底来回走几趟,我一般都是把手搭在脸上,我们假装睡着正香,等到传来花姐下楼的声音,我们才都松了一口气像从水里憋了太久蹦出来一样,大家相视一笑,僵硬的身体才算舒展开来,我们白天找门路,晚上去一个叫樟洋的地方摆地摊卖衣服,那时花姐的拿手菜是香芋排骨,楼下有一家截止到今天我吃过的最辣的豆腐干。
后来辉哥去了电子城打工卖电脑,最后在大朗落脚,因为一个发小在那,他们一起合伙开了手机店,开业那天我去帮忙派传单。
可以说,我是一路看着辉哥进步的,甚至我好像是沾着光一路跟着他进步的,他先结婚了,然后我也结婚了;他先有小孩了,然后我也有小孩了;他先买车了,然后我也买车了;他先买房了,然后我也买房了。
有些是前后脚,有些则是相差几年,比如买房,他小孩一出生,花姐就嚷着要买房了,她觉得有了房才算有个家,花姐父母也支持他们买房,老丈人的观点是辉哥这人花钱大手大脚,跟着他你一生不愁吃喝玩乐,但剩钱很难,终于东凑西借买了下来。
有时我开玩笑对老婆说你太佛系了未必是好事,对我从来没有要求,看似怕带给我压力,其实最后是带给我更大的压力。
辉哥现在的主业是物业,说白了就是二手房东,人生总有一些分水岭,在想如果当年辉哥能坚持留在龙华,以花姐的做法,他们肯定也是要买房的,那时龙华的房价现在看来就是白菜价,肯定是能买成的,以辉哥的业务能力,更大的市场他应该会有更大的作为,这样推算,他的成就应该可以更大。
他曾是我的合伙人,真正意义上的合伙生意,我一共做了七次,总结来说有三个人教了我一些东西,分享给大家:
一、木印兄,大我一轮,和他做海鲜冻品供酒楼,他的好脾气教我隐忍,和气生财,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翻脸;
二、云哥,和我同年,是我液晶行业的领路人,他教我细算,要稳不要博,不打没把握的仗,损耗就是利润;
三、辉哥,小我两岁,几个人合伙开了一家音乐餐吧,我和他是其中两个股东,一路的艰难曲折,单单一个排烟管都可以写一本书了,他的豁达心胸,教我如果吃亏能解决问题不失也是一种方法,大方一点别人是看得到的。
这些年我和辉哥一直在相约出去走走看看,讨论过去西安、终南山、义乌等地,但都是各种原因不能成行,最接近的一次是两个人自驾游,到了中山,就被餐吧股东的紧急电话叫回了。
我们都是性情中人,正像我前面日记说的,三观没有对错,只有合不合,他算是朋友相处当中最让我感到轻松自如无障碍的人,怎么说呢?就像出去吃饭,我们都不必抢着买单,就是你买单或者我买单都一样坦然,不像有时和一些人吃饭我会刻意地抢着买单或者不买单,潜台词可能是我不想欠你或是觉得不值。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我经常跑去东莞看房,只看辉哥的小区, 理由说来有点儿戏,但又显得单纯而美丽:我和辉哥合得来,我老婆和他老婆合得来,我儿子和他儿子合得来。
且只看朝花园的,我们调侃着到时早起的一方在对方楼下大喊一声“跑步啦”。
说来也是玄乎,有两次差一点点就成交了,我把东西都带齐了,也是因为各种奇葩原因歇菜了。
吃饭期间聊起前些日子他族内一个功成名就的前辈叫他回村里竞选村官,国家大力建设新农村,前辈觉得正是辉哥建功立业的好时机,按前辈的话说是从此多了一张名片,就像辉哥近年加入了商会,并得到众人拥护进入了领导层,接触的人群层次更高,视野更广。
辉哥犹豫的地方是全职去做了要花好多时间在老家,自己这边的事业便顾及不上,现在正是事业的上升期,毕竟他还没到前辈那个功成名就的阶段。
人生难得几回搏,貌似两边都是博。
我个人的看法是这件事对家族对他身边的人来说,是正面的,但对辉哥个人来说,是冒险的,在虚和实之间,先考虑实的,不同阶段要的东西不一样。
简单记录一下,今天很欣慰看到的一点就是:大家越来越好了,包括大肿、三郎,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2020年6月18日,第5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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