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毕一气之下,破门跑到家。一头扎到床上,回想起黎逐新说的话和卑劣行为,心里感到非常委屈。自己对他的爱慕、信任与希望,一扫而光。悔恨自己没有看透他的狰狞面目,险些吃了他的大亏。
开门声将刚合上眼的存德叔惊醒,他沒有发问,知道是女儿回家来了。少许他注意到里间的响动,有女儿压抑的啜泣。存德被震惊了,坐起身问:“你怎么了,华子!”
“没啥……”女儿抽泣着声音略大些。存德急忙披上外衣下地,赶到女儿房间。灯光昏暗,加上他的眼睛不好,只是模糊地见到晨华伏在床上抽泣。身子一搐一抖,头发潮湿成片。
他很惊诧地问:“华子,你怎么了?”晨华爬起来,脸掛泪水,湿发凌乱,外衣襟撕破一大块。她看父亲一眼,又垂下头,抽泣更厉害了。
存德看女儿的样子,又惊又懵又怔,顷刻他心里涌上一个可怕的疑虑:“她被人……”父亲不敢再想下去,畏委地问道:“华子,快告诉爸爸!”“爸呀!……”晨华扑到父亲肩上,发出了悲声。
存德见女儿的表示,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他的心又痛楚又愤怒地颤悸一刹,“华子,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存德竭力把气愤的声音压低些。
晨华张了两下嘴才说出来:“爸你不要急,没,没啥……我心正难受,说不清话,等我出出怨气再对你讲……”存德听着女儿的呜咽,心里针扎般地刺痛。
做为村党支部书记的存德,外观上看对子女的事不大关心,平时表现得很严厉。其实并非如此,他为孩子的操劳关注不亚于她们的母亲。
存德拉着女儿的手,劝慰道:“孩子清醒些,不要再哭了……哦,要是还想哭,就发声哭出来吧!对着爸爸把悲气都放出去。”
“爸,我不哭了!不值得。”晨华直起头颈,理了理湿发,心已经平静了。“好,孩子!有话慢慢说,是谁欺负你了?”“唉,爸呀!”晨华深叹一声,“沒有人欺负我,是女儿自己找的……”
“你怎么说?”存德又是一惊,端量着女儿。“爸,我从头告诉你……”晨华把她同知业的感情和黎逐新的关系,给父亲讲述了一遍。最后她说:“黎逐新说出那种脏话,他还用手揪着我的衣襟,就撕破了……爸,我身子沒让他沾着,我是感到委屈才哭的。”
存德听完,舒了一口长气。沉默中他前后想了想说:“华子,你沒有错,错的是黎逐新!他心数不正,自私只想自己。他怎么能同知业一样看待呢!
华子,你们婚姻的事,老人不勉强,爸早就同你们说过。我还是要批评你,既然和知业有感情,为什么半路往后走呢?”“是我不对,爱虚荣,图强势。这几个月被黎逐新的花言巧语,迷蒙住了眼睛……”晨华痛楚地说。
“这不能全怨你,也怪我平时对你们的关心不够,这事咱父女俩都有错处。”“爸,是我自己的不对,你没有什么错!”“我沒有多留心你的事。”存德沉痛地说。“是我沒向你说呀!”“爸应该问你。”
存德抬起头,望了望窗外说:“睡吧,明天还有很多的事呢。”“爸,你去睡吧!我再平静一下心情。”晨华望着窗外洒下的月光,心里一片敞亮……
1975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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