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早春,受疫情影响,在家闭关,最近疫情有所缓解,工厂陆续开工,不过学校没有开学,想想空旷的地方应该没事,忽然觉得好长时间没到过新沂河了,于是驱车前往。
到了新沂河边,却找不到记忆中的模样,这是新沂河吗?是不是错了,脚下的土坝告诉我,没错。
走在高高的土坝上,呈现在眼前的是宽宽、蜿蜒、曲折的河道,两岸河床都种着绿油油的麦苗,河边偶有破船搁浅,浅浅的河水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水面上有白色的一个一个的飘着,还有人在忙着什么,原来已经在新沂河网箱养鱼了。河中间还有高高的土堆,像小岛一样,只是太瘦小,好像不能站人。与记忆中的沂河,相差甚远。
小时候,住在新沂河岸边,炎热的夏天,那时候没有风扇,没有空调,新沂河就成了避暑的好去处。吃过早饭,大人小孩就拿着竹篮、竹筐结伴去新沂河,戏水、打闹、摸河蚌,到处欢声笑语。
那时的河水清澈见底,喝一口,甜丝丝的,水里有金黄的细细的沙子,沙子里藏着小小的河蚌,站在河水里,微波荡漾,凉风习习,脚下软软的,痒痒的,特别舒服。胆子大的人可以往深水区游玩。像我们胆子比较小的,只能在膝盖以下的深度玩耍,也有点摇摇晃晃。
说起河蚌,那可是童年的美味,把手伸进软软的沙子里,硬硬的拿起来,一会儿就可以摸一篮子,拿回家在锅里煮开,河蚌全开口了,蚌壳清理掉,蚌肉洗干净,放点韭菜,鲜美的河蚌汤就好了,汤白白的,上面飘着绿韭菜,尝一尝,那个美味,现在想起来还直流口水。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很多人家以河蚌代口粮,度过漫长的夏季,真的是两岸人民的母亲河。
要是遇到下大雨,上游遇洪灾,新沂河还要承担泄洪任务,就不能去沂河了。不过大水也能带来意外的收获,上游鱼虾被冲,下游沟满河平,到处都是银鱼、小虾,捞回家吃不完,晒干留着冬天吃,也是不错的选择。
后来,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也吹到了我们的小村庄,于是兴修水利,举全县之力,开挖河道通向二干渠,新沂河里的吸沙泵遍地开花,拖拉机突突作响,把沙子运到河岸两边,于是全国各地的货运船只云集此地,再把黄沙运到全国各地,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黄沙产业让老百姓的腰包鼓了起来,住上了红瓦房,不大的小街上应有尽有,被称为岭头上的“小香港”,遗憾的是再也不能到新沂河洗澡、摸河蚌了。
黄沙开采让人们的生活变得富足,却破坏了新沂河的生态环境。吸沙泵让新沂河深不见底,两岸土地坍塌,听说沭阳闸都有下陷,让人害怕,于是“保护沂河 禁止开采”被提上日程,新沂河开始休养生息。
几十年年过去了,新沂河从一碧千里,到深不见底,再到网箱养鱼,沙丘林立,历经沧桑,却亘古不变,永远激昂着无私奉献的旋律,以她顽强的生命力,润泽万物,生生不息,养育着两岸一代又一代人民。
愿每一个春夏秋冬,我们的母亲河都以昂扬的姿态,迎接一个又一个欣欣向荣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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