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的人生怎样惨淡,命运的不可抗拒依旧会推着你不愿挪动的双脚不急不缓的继续往前走。在糟乱的岁月里有人陪你走过葱翠的年少时光,那么还有什么值得遗憾的呢?
陆一鸣依旧在那个街头等着苏姝,和往常一般早已买好早餐。苏姝也没有再刻意的疏远陆一鸣,昨日里他的回答已经让她流言无惧。
“这周末怎么安排,我和周楠他们约好去爬山,你去吗?”
清晨的街头行人还很稀疏,这时候人群大都聚集在早餐店里。初升的太阳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不偏不倚的打在两个人脸上,苏姝微仰着头看着阳光映在他白稚的脸上,白里透红像极一个可爱的福娃娃。
苏姝突然就忍不住嗤笑了一下,脑补着陆一鸣福娃娃模样的打扮,——那模样着实不敢想象。
“问你呢?傻笑啥?”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偷拿陆阿姨口红的事?”
苏姝憋着笑看着一脸怒容的陆一鸣。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非要在我脸上涂涂画画我也不至于挨了一顿揍。”
陆一鸣还没说完苏姝就忍不住放肆的大笑,那是小时候的一个暑假,两个人每天守着动画片西游记看的不亦乐乎特别是孙大圣大闹天宫那一段,两人兴奋的手舞足蹈模仿着,齐天大圣被苏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预定了,陆一鸣争不过屈尊扮演二郎神。苏姝为了契合人物特点要在二郎神脸上画第三只眼睛,翻箱倒柜的终于在陆一鸣妈妈的化妆包里找到了口红,苏姝用口红给陆一鸣画了只大大的眼睛,还嫌的不够威武又在脸上多图了几道。
所以当苏姝挥舞着扫把从“二郎真君饶命”变成了“呔!妖怪哪里逃?”轰轰烈烈发起了对命运不公的抵抗。
两人的斗争最终没逃陆妈妈的五指山,一人抽一屁股宣布所有的反抗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都是徒劳无益,只是陆一鸣更惨——陆妈妈强忍着怒容把苏姝哄回去之后陆一鸣又在陆妈妈的老君炉里哀嚎了大半个时辰。从那以后陆一鸣连续两天没理过苏姝,以至于苏姝甘愿委身做白龙马也没取得陆一鸣的原谅。
“哈哈!你这妖怪该打!”
陆一鸣给了苏姝一记白眼。
“幼稚!”
“你到底去不去啊?”
“去呀!怎么不去。”
“到时候我把小米一起捎上。”
…………………………
“呀!今日容光焕发,可是想通了?”
苏姝还没坐下王小米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向苏姝问道:
“嗯!想通了,从此和你生死两路。”
“呀!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好你个陈世美。”
王小米一副原配被丈夫抛弃的可怜模样看得苏姝直起鸡皮疙瘩,打了个冷颤。
“老师来了!”
苏姝轻踢一下被抛弃的糟糠之妻,也就眨眼间的功夫原本凄惨模样的王小米立马拿起书本正襟危坐一副莘莘学子模样摇头晃脑的念叨: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苏姝眉头一锁,忿忿的只能暗自咬牙切齿。
…………………………………………
盛夏——昏沉的课堂像是被讲台上的老师用魔法般的咒语催人欲睡,苏姝一只手强撑着昏睡的脑袋同桌的王小米早已陷入了和周庄一起捉蝴蝶的游戏里玩的不亦乐乎!
苏姝恍惚间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红妆淡雅鹿眼翘望远方,陆一鸣白衣凛凛一袭长袍儒雅的迎面走来手中折扇摇曳三千宛如画里走出的谪仙,漠然的双眸前后相顾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郎君可是寻人?”
她朱唇翕张,似聆音般的问候他不由的愣了愣痴痴的立在那里,空洞的眼眸里透出的光亮越过这万水千山跨过岁月流动的长河,眼中的柔情融化了这长河落日,好似把两个不同时空重叠在了一起。
“是你吗?”
不见他蠕动的唇角,耳畔回荡的却是他空灵的呼唤,似万般柔情深深地扎进了她炙热的心房,低眉间就湿了眼眶。
“是我——郎君,带我走,好吗?”
“好!”
她伸手想要抓住他,只是所爱隔山海,且不论山长水远回首相望却是一整个时空。
她奋力呼喊着追赶着,他越退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风在她耳旁掠过跌倒在尖刺柔软的草丛里,他来时笑魇如花,他去时已是颜泪妆毁。
她此刻就想化作一阵风,拂起他的长袍绕过他的发梢轻柔的感受他肌肤的滚烫。
“苏姝,你这是要谁带你走呢?”
王小米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要走也得搞完卫生再走,今天我们值日!”
苏姝似被一盆冷水浇醒,暗捶了一下脑袋,还好只是一场梦,只是梦中情景醒来时却是羞愧难当,偷看了陆一鸣一眼又立马摇了摇头,让自己走出这荒唐的梦境。
“别看了,还没走呢?”
王小米挤眉弄眼的打趣苏姝无心反驳,面对苏姝毫无波澜的心态王小米识趣的拿起拖把往外走去。
“给,我去打水,你擦玻璃吧!”
苏姝看着递过抹布的陆一鸣神情有些恍惚,不自觉间就和梦境里的他重合在了一起。
“想什么呢?快些,晚了可赶不上饭点!”
“哦!”
苏姝接过抹布心不在焉的擦拭窗户,落日的余晖散发出柔和的光影不偏不倚穿过窗户折射的斑斑点点全打在了她的脸上,苏姝搬过椅子踩了上去挥动的手臂像是追逐光影的变化,视角不同光的折射点也就不同,苏姝全然不知她忽左忽右的追逐在陆一鸣眼里是对人生失望至极的自寻死路。所以直至脚底踩空的那一刻苏姝还沉浸在对光影近乎偏执的追逐里。
“啊!”
预想的尖叫出现,只是没有预想里的惨状。
只是如果可以选择,苏姝宁愿选择惨烈的牺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陆一鸣心抖动的厉害,虽然英雄救美令人向往,此刻他却有些不知所措。刚想要提醒她来着,只是还没来得及说预想中发生的事就真实发生了。他飞快的冲上去接住了她,人接住了,只是他一只手环绕她的腰间匆促中另一只手确覆上了她的胸部,原本就比苏姝高大的他清楚的看到被挤压形成的浅沟,纯白色的胸衣的印着波浪般的花纹,手上真切的感受到从轻薄的校服传来的柔软,气氛有些僵硬两人谁都不敢先动。
“呀!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突然闯入的王小米打破了僵局,两个人迅速的分开,条件反射般的快速。
“没事——不用管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王小米双手捂脸,只是岔开的指尖怎么也掩不住一双好奇的眼睛。
陆一鸣轻咳了一声:
“我去打水!”
也不管桶里还没用到一半的水踉踉跄跄就往外逃,看的王小米咯咯直笑。
“呀!,我是不是该改名叫王多余啊!”
苏姝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上的感触像电流涌遍全身,胸部传来的酥麻感却又有着羞于启齿的舒适,苏姝为自己思想上的龌龊感到羞耻便不再言语的继续擦拭玻璃。
斜阳依旧挂于山谷,只是越发的红,苏姝能感觉到自己的双颊能与这阳昏半日争一娇艳争一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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