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若啊
见字如面!
那天,宿醉后躺在草坪上,不知睡了多久,还以为在学校宿舍,轻扬起纱窗的穿堂风打在脸上,刚提交完论文,约好睡醒去打篮球。坐起来愣了半天,树叶间的光影照在脸上,路过的小孩在婴儿车里想爬出来,不知名的鸟在树上叽叽喳喳,路对面有人朝自己招手,飞奔过去的身影却不是自己。那些梦里的场景,仿佛飞机留下的一流长烟,消失在蓝天里。
那片草坪后边有座山,算不上高大,是一小截起伏的山脉。那时的我搞不懂为什么那些人这么喜欢爬山,早上有人爬山,中午有人爬山,半夜还有人爬山,天晴有人爬山,台风来的前一两个小时还是有人爬山。
从海油大厦出发穿过一片别墅区就是南山在蛇口这边的入口,从这儿到山顶我最快的一次只用了十八分钟。
二十几岁不敢想象三十岁的世界,感觉那还很遥远,又对十几岁的年轻人嗤之以鼻——小屁儿。那次带着风出门,转悠半天却找不到路,不得不向保安求助,保安像看傻子似的瞅我半天。望着藏在云里的“海油大厦”四个大字,我和保安都沉默了。他看到的是棱角都泛着光的年轻人,我看到的是无限的高处,以及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未来。
有时想想,隐藏心底的焦虑,也许就在那个时候埋下的种子,只是一直生长缓慢,了无踪迹。
朋友住在南山另一侧的太子山庄,刚过去时我俩挤在一个狭窄的床上睡觉。很多个晚上喝完酒后,他带着我从小区的后门穿过一片荔枝树林,到半山腰的一处大石头上去吹风。后海的风穿过荔林,仿佛会带着果子的清香,城市灯火璀璨,压得天上的星星黯淡无光。
有时候也会跑到一些没去过的地方,植物园,中山公园,南澳,福田,关外......我越走越远,很多时候我只能一个人去探索那些未知之地。找到工作后我在附近的南山村自己租了一个小房间,从朋友那儿搬了一个台式电脑,里边除了一些电影,唯一的游戏是植物大战僵尸。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发呆,可以坐着公交车漫无目的的在这座城市中穿行,不看车牌随意上车,再随意转车到任何不熟悉的地方去。
某天心血来潮,想去挑战梧桐山,问了一圈周围同事都委婉的拒绝了——朋友休年假去了阳朔。于是我做好了攻略,坐哪路车,到哪儿中转,下车后去哪儿吃饭,要带哪些东西等等。我计划周五下班后,坐晚班车到梧桐山脚下,吃点东西休息一会。晚上十点之后开始爬山,到山顶去等待日出。攻略里边梧桐山可以爬一天,我担心太晚开爬,还没到山顶太阳就出来了。
我看过一个视频,清亮的月色下,大地一片柔美,近处的绿草远处的山峦都清晰可见,夜风吹来衣袂连同身旁的草尖一起翻飞起舞,如同古文——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因此我特地选择了月圆的夜晚。
临行前一个晚上,有个高中同学来到深圳,一起约着吃了个饭。谈及我的计划,她瞪圆了双眼,我被她瞪得不好意思,毕竟高中三年我从没如此放肆的看过一个女同学,也没有被一个女孩这样盯着看过,内心正扭捏挣扎。
她对着我竖起大拇指,你真牛!七月十五还敢一个人跑去夜爬梧桐山,你晓不晓得七月半,鬼乱窜。
在教室的课桌上,我畅想过很多个未来,却从未想到一个城市可以像深圳一样,是一座真真正正的不夜城。我跟朋友俩经常喝完酒去打游戏机,凌晨十二点后再去网吧坐两个小时醒醒酒或者去爬个南山吹吹风。我当时以为深圳是没有晚上的,无时无刻都有人在大街上溜达,无时无刻也有人在爬山。
沿着利亿达大厦往南山方向有座大厦除外,据说改革初期那里是一片刑场,死刑犯就在那儿枪决。后来周围变得繁华,开发商把那片地也建成了一栋住宅楼,楼底下是个沃尔玛超市。常年那栋楼都感觉黑瓮瓮的,小道消息像是长着翅膀,飞进每个路过的行人耳中。
但这也没有同学释放的消息有震撼力,她又告诉我上周的梧桐山顶,凉亭里发现一个包裹,有个几个月大的弃婴冻死在里边——同学,你这样讲让我感觉很慌啊!
终究我和夜爬梧桐山没有缘分,年后我从广州坐大巴到深圳的路上,穿越了很多个我没走过的街道,雨后的天空亮着奇异的光,陌生的街道和陌生的人,像是我看不清的未来。
实际上爬到南山顶,才发现那些高不见顶的大厦,掩藏在其中的花园洋房,也就那样子。它们是生长在这个地方人的全部,房子和大厦的外边是海,海的对面是香港,那是当地人向往的地方。但这些好像都不是我所向往的,我在这儿显得格格不入。
我以为这个地方会是我自由的开始,却不曾想却是我心灵最放飞的地方了。
今天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放上轻音乐,我想把整个人调整到松弛的状态,效果不太明显。从草原回来一年时间,离家近按理说心会更安稳一点,但自己就感觉到莫名的焦虑,不能让自己闲下来,一旦闲下来心里就充斥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猜想这是不惑之年前的天启吧,冥冥中有种意志在提醒自己——同学,得找准一个方向坚持下去,不能再晃悠啊晃悠啊晃悠了。加入了很多学习计划,买了很多书,立了很多志,但每每到了年底的时候发现自己都没有完成。再回头看看包括写作水平提升的计划也未完成,这几天经受某位老师的点拨才发现——自己不够坚持,不够专心。
于是乎专心专一的做一件事,成为我要解决的头号问题。
大概是看到了小朋友的开学季到来,想到又要开始立计划了,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我也买了《夜晚的潜水艇》纸质版,跟电子书的阅读感受确实不一样;上午一个人在办公室读了蔡磊的《相信》,记录身患渐冻症后,他所作出努力;昨晚刷视频刷到很多小时候的画面,做梦河里涨水了,在捞鱼;接洽了另一个公司的老板,给我画了很大一个饼,还没消化完......
综上所述,大概我是想跳出现在的舒适圈,越变越好吧!
祝:生活愉快,中秋国庆双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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