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1日(2018),我晨练结束,正准备去接11点结束的在老年大学学习的老伴,这时电话铃响了,是小妹的电话,打电话的是小妹夫。妹夫叫连喜,连喜问我亚娥(小妹)到家来了没有?又说亚娥早六点十几分出门,没拿手机、钱包、身份证,我就猜想坏了。
今年过年,两个外甥来给我拜年,酒席中小外甥一直在说妈妈的不是:看儿子不经心,不打扫卫生,连日常用菜都懒得买……最要命的是,咋劝咋说要从咸阳返回黄堡老家去,就是不想看孙子。大外甥也跟着搭腔,数说起自己的母亲多么强势,多么不合事宜,还是我听不下去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儿子数落母亲的话!是不是老人有了病?”“年前全面检查,没有啥。”小外甥说。
没想到,小妹年后到咸阳看孙子一个礼拜,3月3日(正月十六)一大清早提着箱子跑回来了。好像是范鑫(小外甥)给三舅打了个电话诉苦,老三又给我打电话,中心意思是让小妹去咸阳看孙子,让儿子媳妇安心上班。
第二天(3月8日),我和老伴去了黄堡,看见小妹家大门紧闭,叫开门见人已经瘦得失了型(她已回来六七天),问她她说有三个月了,吃不下饭,身体困乏,再看家里,灰尘满地,她整天躺在被窝里睡觉。我们都怀疑她是更年期综合症,所以劝她要坚强,看孙子要紧,更年期咬咬牙就挺过来了,她的回答非常肯定:看不成!
3月10日,大妹打电话说亚娥有病,瘦得不行,要去医院。我言小外甥年前在咸阳的医院做过全面检查,没啥,又言我们才去过,也知道人瘦得不行,大妹让把在煤场干活的连喜(小妹夫)找回来,我没连喜电话,加上认为是更年期,又不十分熟悉连喜的干活地址,就不了了之。
3月11日,我和同学拾野菜,走到村里大妹家,大妹正准备带小妹到新区孙思邈中医医院就诊,我就掉头把她俩和刚从煤场赶回来的连喜送到新区,並言小妹看完可到家里住几天(我家在新区),小妹态度坚决:不留!因同学还在黄堡,所以我驱车又回到黄堡。结果那天正好星期日,专家休息,没看成。中间打电话问,再没就医。
因为知道有前边的这些原因,我预感要出大事,于是火急火燎,大约11点半,和老伴赶到了小妹家(小妹嫁工人在村里买了下乡知青的窑洞落户)。增善(大妹夫),连喜在,言在山塬,河道里都转了,连喜也报了警,查公安安装在原电石厂门口的监控里看不见(天黑)。大妹爱迷信,说是到新城村哪家“活神”探问去向了。一会儿,大妹和两个堂妹(雪巧、金凤)回来,说“神”断定在西方(我们村就在镇西)。这时我也给住在黄堡镇新住宅小区的大哥报了信。让连喜呆在家里,几人驱车一路向塬上找去,在我家的老地方找(这是小河那和吕家崖的分界线,是一道深沟)。又把堂弟建民叫了回来,查他家装的监控录相,结果有密码打不开,又一路上塬,在半塬沟圈的崖畔,土窑,井口都看了,又到胖胖咀(山名)宋治通的老地方,王家塬宋八,宋九的老地方都看了,了无结果。

咋办,地里干活的一个堂妹(乃萍)说王家塬有一个神看得好,去一趟?反正找无着落,病急乱投医,车到王家塬石山底,两个妹子去了,好大一会儿,说是人还在(活着),在河道里找。

于是我们返回,从小河沟一路寻去直到原来的七一水库,那些无人居住的瓦房一一看了,然后又返回到街道填饱肚子,回来见连喜的大弟也来了,我们叫连喜赶紧吃饭去,连喜说他吃了个馍,没事,这时大约三点的样子。

吃了饭的我和老伴,增善,大妹又沿着村子靠河道一侧找,烂土窑,水沟,崖畔,甚至厕所都不放过。我对增善说沿村北上塬的小路一路往上寻,直到天坑(塬顶),走啊走,翻上一块地,增善说:这儿过去是老张八的烂窑,看一下。我也知道,打小就到这里割草玩耍,旧社会这里还是个赌博黑窝!
走近了,增善向窑洞走去,我向窑前土峁的另一侧走去,十来只野鸡分批起飞,鸣叫而去,果然荒凉。

我回身向对面的红崖村望去,向山上的小河沟望去:一条水泥路弯弯曲曲向沟里面的石料厂沿伸……正下面,是铜川市从耀州桃曲坡水库向老区供水的引水工程的引流渠,象桥一样地架在空中……渠的那头山坡上坐着一个人,因为远,看不清男女,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嘴里喊着增善的名字,开始没应,结果我又大声喊了两声,就在我喊完之后,那人站起来,开始向水桥的中央走去,这时增善也来了,我说:是个男的?“女的!”是亚娥?“……?”亚娥有个黄衣服?“是亚娥!”这时,小妹边走边向桥下看,似乎随时要跳下去,我喊了一声名字,她抬头看了一下,又往向前,再喊,再看,又往前走,走到桥中央,她坐在了桥边,两腿已吊在空中,我又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然后冲着增善喊:“快打电话,叫我跑下去开车”,就以长跑比赛的速度向山下奔去,路上遇见大哥、大嫂,老伴一行人,我老远喊了一句:亚娥在桥上(实际上是引流桥),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已经冲过210新路,向村子下面奔去。
到小妹家门口,见连喜大弟在,一问,说大妹己和车去了,我赶紧发动车,正好三弟到了,“快快快,亚娥在沟里!”三弟一头钻进来,我开车一路狂奔,老远看见大妹象疯了一样爬在桥上哭天喊地。停车,瞥见增善象长了翅膀似地不知从哪里飞下来正向桥上奔走。大妹哭喊着说亚娥跳到水槽里让水冲走了,三弟先我爬上引流桥,引流槽上少一块水泥盖板,大妹就爬在旁边哭喊着小妹的名字。我俩一看,引流槽水量很大,水流很急,向里看去,黑乎乎什么也看不清。还是三弟清醒,对在桥下等候的连喜的亲戚(他开车载大妹先进来的,后来知道是连喜大弟连成的挑旦)喊“快打120,叫到红星水库”。于是两个车,一辆摩托(连喜小弟也来了)风驰电掣向红星水库奔去。
弟弟坐连成挑旦的车和摩托先到,我不熟悉路线,把车停在了李家沟铁路旁,跑着赶到红星水库。水库改修210国道已经小了不少,但还是一片汪洋,弟弟已和水厂的工作人员在交谈,打听引流口的位置和数量。连成挑旦在水厂大门口一直和110、120在通电话,随时迎候救护人员的到来。正说间,增善电话来了:人出来了!这又忙给110回电话(情况紧急,错打),然后返回,接人,派出所来人记录,直到此时,从我向山下跑,到此时身上的汗就没停过,下午六点返回自己家,一照镜子,还是个关公脸。
原来,大妹赶到桥上喝斥小妹的蠢行(小妹一贯惧怕大妹),小妹一回头钻进了引流槽里,引流槽较窄,小妹出于本能手撑着两侧,或许大妹撕心裂肺的哭喊感动了她,或许水的冰冷使她得以清醒,将近二十多分钟,有如神助:自己从水槽里爬了上来。
22日,大哥、嫂子一大清早就赶到小妹家,我也从新区赶上来,增善,大妹都来了,闲谈中才知道同一个地方大家重复不知去了几次,老宅,王家塬,塬畔大家都去过。随后带小妹去市医院再次诊断,分析可能是抑郁症,上网查知:抑郁症是心理、生理,全身综合性的病症,严重时有自杀行为,港星张国荣就是抑郁症跳楼的。
当晚,我在家族微信群中发了一条短信:今日家族中出了一件险事。遭到亲人们的非议!认为此举不妥。理由是好事大家分享,坏事个人承受,与报喜不报忧同义。报喜不报忧我认为是不对的:一个国家,报喜不报忧,这个国家就不能真正强大!一个家族,报喜不报忧,这个家族就不是真正的坚强!
再反思:对于抑郁症患者,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判断,要么全是错判。她头脑很清醒,你不能批评她放着清醒装糊涂;她厌世,你不能说她孤寡无情;她的行为,不能拿迷信解释和解决。她是病人,而且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治好的病人,她考虑处理一切事情都是消极的,悲观的。这种人,更需要亲情,热情和友情的关爱!
期待小妹早日甩掉病魔,融进,分享这越来越好的社会恩惠和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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