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高二上学期,班级组织唱歌,当时耗费的时间非常长,并且自己对唱歌并不感兴趣,之后就私自逃掉了。但是班主任发现了这个情况,就在全班同学面前把我找来,当面质问我为什么不去排练。当时的她越说,我越生气,然后就大脑一片空白,说了一句:“我需要尊重我自己的时间。”
说出来这句话之后,我突然感觉一阵快感,但是却激起了班主任老师的怒火,骂的更激烈了。当时可能是因为自己真的没有勇气再去回驳,也可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维护形象的本能压制了冲动,而且我也确实没有激烈地发过火,从前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羊。但是过去未表现出的愤怒,都没有消失,深深地埋藏在潜意识里,静静地等待一根导火索。
但为什么一次简单的唱歌,一次普通的说教就会让我愤怒不止?我想,因为我是一个从骨子里信自由的人。唱歌对我支配时间的自由进行束缚,让我感受到莫大的侵犯,于是激起了自我防御心理。感性一扫全无,只剩下冷冰冰的愤怒的理性,于是当时的情商清零,成为了一个只会攻击的机器。
唱歌是集体的事,但是集体意志就真的该挑战自我的独立性?集体主义能团结人,但一旦当它成为了道德绑架的工具,那么集体就不再是一个高效的团体,而是抑制创造力、制造主观冲突的火药桶。陷入僵化的集体主义理论束缚之中,而忽视了个人各自的差异性,一视同仁地加以约束,不懂变通,那不是集体主义,而是法律条文,是不懂实事求是的变相绑架。
另一件事发生在高二下半学期,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学校查头发由来已久(男生的头发长度不能过五指),为此我一直感到莫名奇妙:工作态度和学习态度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头发的长度和学习态度有那么大的关系,那么学校里的男老师们留各种新潮的发型,是不是对工作的不尊重?他们是不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怎么会有人把头发的长度和学习扯上关系?
因为不认同学校的这种行为,所以虽然我在明面上遵从这种规章制度,但其实一直有怒气潜藏在心底。
有一次学校又查头发,年级主任把全班的男生叫出班,挨个查。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奴隶(也只有奴隶这个词能表现我对他们的愤怒),而他们,那一群趾高气扬的人,像不像一群奴隶主?
从那时候,我深刻地理解了自己内心对平等的执念。
我想,学校领导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一部分是由于管理的客观需要,但还有一部分应属于宗法等级观残留。宗族之内的权力等级意识迁移到管理上,就是管理者要求被管理者的绝对服从。而这种服从落到我的头上,就成了一种从骨子里对专制主义管理者的厌恶,以及对人与人平等的极致追求。
我去理成了一个刚过五指的寸头,虽然不情不愿。但是就因为长度长了一点,又被批不合格,当时有种爆发的冲动,这种冲动泯灭了我的感情,只剩下愤怒,于是又成了一个情商为零的本能机器。
在特定的情况下,失去理智的人会失去人性,只剩兽性,失去感情,只剩本能。
什么是服从?什么是奴性?现代的高中到底培养出来多少乖乖青年?如果磨灭了一个年轻人的棱角,那么冲动和热血会不会不复存在?这样圆滑的人真的是互联网时代扁平化管理所需要的吗?
过去的中国处在工业革命时期,高中阶段培养的标准化人才,在考试和平时的行为中不能出一点差错,这是工业流水线上需要的人才。现在的中国呢?处在向创新型国家转变的途中,束缚会磨灭一个人的热情,接着就没了创造力。什么是失去了创造力?当一个人只会服从不会叛逆时,他就失去了向传统挑战的勇气,创造力从何而来?
奴化教育?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