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双周静校,虽然布置了二个考场,还丢了世达工具的一个套筒,但总算安静下来了。
下午睡了一觉,没办法,周五下午,没事。有很多同事悄咪咪的溜走了,我胆小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办公桌前吧。
看蜗牛就是对我的奖励——李娟《深山夏牧场》。我其实不太愿意看李娟,原因无他,因为少年时代,我放过羊,给羊接过生……很多她写的事我都经历过。不愿回忆,也不想忆起。
今天看到一段她写挑水,回忆起小时候的冬天挑水的事。
小时候,住在值班连。小小的连队有一口井,一年三季都会时不时一直浇着林带和果园。那时简直是各位阿姨姐姐们最爱的日子,拿着盆抱着衣服被罩床单,拿着锅碗瓢盆,在离自家最近的水渠边,洗洗涮涮,说说笑笑。
冬天就不行了,果树被麦草盖着被高高的土堆覆盖,藏在温暖的土包下冬眠了。林带的树,都要靠着皑皑白雪过冬了。水井那里就变成了每隔一两天定时定点抽水,大家去挑。谁家办红白喜事,才会抽个一天半天的,清亮亮的水从地下抽出,冒着热气奔腾在窄窄的水渠里。水渠的两边,井台的周围,到处是厚厚的晶莹的冰。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挑水的?不记得了,第一次应该是从妈妈一次扭着腰开始的。家里的扁担铁链太长,我在宽大的竹子的扁担上绕了一圈,才勉强能把桶挑离地面。我是不敢接满桶水的,一怕滑倒,二是挑不动啊。一挑起来,扁担就侧立起来,隔得肩膀生疼。虽然我很快就学会了用扁担挑水,但技术实在一般。稍有点坡的时候,前后不稳,两只桶像跷跷板一样上下摇晃。拐弯处也难免磕磕碰碰,中途放下桶休息时,也会发生点儿小意外。
于是等终于到家,桶中水位线总是会降低十公分。而我满头大汗,肩膀疼到打死也不想去挑第二趟。可是,又能如何呢?不去怎么行呢?看看妈妈发愁的脸,看着比半人还高的大缸,还是要咬着牙出去。
去的时候还好,路上都是雪被车压实以后滑溜溜的路面,可以把桶放在路上,把扁担抱在腹前,滑着去井台。
有时,有熟识的叔叔阿姨会帮我把桶接满水提到没有冰的地方免得我在井台上滑倒。好多声发自肺腑的谢谢过后,我还是得咬着牙慢慢腾腾的把水担回去。然后站在板凳上,先用盆后提桶把水倒进让我绝望的大缸里。
第一次的挑水生涯结束的有点戏剧化:我去挑水,有个六七岁的孩子在井台上玩,不小心掉到水渠旁边的林带里的冰窟窿里。因为老是抽水,这里也经常蓄水,就形成了一个小冰场,但是一旦抽水,温热的地下水就会融化冰层,冰面就变薄了,这个孩子就掉到冰窟窿里去了。当时旁边没有大人,我可能是头脑一热,也可能是当班干部太久思想觉悟比较高吧,啥也没想就跳下去,把他拽起来,又费劲巴拉的把他推到林带边的地面上。在我冻得颤抖着手脚并用往上爬的时候,有认识我的大人过来挑水,赶紧把我和他送到我家。
我妈差点没揍我,因为那时家家都穷,都是只有一身棉衣棉裤棉鞋——我光荣的在家的被窝里呆了一周,当然也是因为发烧了。
那个孩子的家长被别人叫了来,感激不尽的,还叫学校表扬我给我发了个见义勇为的奖状。后来还逢年过节给我家送东西,说我是他孩子的救命恩人。
当然,最立竿见影的报答就是每次给我家挑水,一直挑到我妈妈不好意思了!
后来呢?我又跳过一年多的水,那时爸爸妈妈上长白班,十二个小时。以至于妈妈一直很遗憾,说我挑水压得不长个子——是的,我是我家最矮的!
后来,家里就安了自来水,挑水这件苦差事才算正式退出了历史舞台——所以,我妹妹就从没挑过水,她就比我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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