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同陆胜寒说了太多话,那天苏寻看起来特别累,睡得也比平常早,趁他睡熟了,蓝若雪把喜鹊叫到一旁。
“我不是你家小姐,你已经看出来了,对吧?”
“啊?”这般开门见山,喜鹊很是诧异。
的确,大婚当日,她就觉得自家小姐跟以前不一样,那时候她并未多想,只觉得因为这门亲事,小姐转了性子。
可是一个人再怎么转性有些东西也是改不了的,比如偏好喜恶、行为习惯。眼前的小姐什么都变了,吃的、穿的、用的、言谈、举止都跟从前不一样。
从前,小姐做什么都带着她,现在,小姐做什么都不带着她,还有意疏远。
喜鹊单纯归单纯,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生疑?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几乎已经断定眼前的小姐不是她家小姐。
不过她不知道这是自家小姐安排的偷梁换柱还是假小姐谋划的鸠占鹊巢。
若是前者,她会把假小姐当真小姐伺候,若是后者,不知道自家小姐有没有被灭口。
她不确定是哪种情况,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假小姐直接在她面前摊牌了,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
沉默了半天,喜鹊问道:“我家小姐呢?”
蓝若雪直接把今日遇到冷思月的事情跟喜鹊说了。
“我与她约好了明日见面,但是我又答应了苏寻陪他放纸鸢,所以明日你代我去赴约,可行?”
喜鹊当然求之不得。
蓝若雪叮嘱她揣些银票,拿些值钱的金银首饰,反正那些嫁妆都是她的。
想到马上就可以再见到小姐,喜鹊一整晚都没睡,卯时就收拾好了一切。
巳时,苏寻起床,往常他都是辰时起,今日多睡了一个时辰。
蓝若雪答应了陪他放纸鸢,也拾掇着起床,喜鹊连忙来伺候。
此时,流萤匆匆而来,向苏寻行礼之后说道:“公子,我们家怕是出贼了。”
“怎么回事?”苏寻问道。
“这是在花盆底下发现的,请公子过目。”流萤奉上一个小包袱。
苏寻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银票和几件首饰,件件都是价值不菲。
“若雪,这些首饰是不是你的?”苏寻问蓝若雪。
蓝若雪还真不知道,不过看一旁战战兢兢的喜鹊,头都不敢抬,她顿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流萤:“难道这是喜鹊偷……”
“不是!是我让她收拾的。”蓝若雪说道。
流萤:“既是夫人让喜鹊收拾的,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放在花盆底下?”
“是啊,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蓝若雪看向喜鹊,“这是你家小姐我的嫁妆,光明正大地拿来用,干什么弄得跟做贼一样?”
光明正大?喜鹊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蓝若雪,脑袋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眼前这小姐虽然是假的,但她代替她家小姐嫁进将军府,那些嫁妆名义上就是她的,是她可以自由支配的,就算假小姐要拿出去撒着玩儿也没人能说什么。
可当时喜鹊只觉得这位小姐是假的,假小姐用真小姐的嫁妆接济真小姐,当然得谨慎行事,没想到谨慎过头,想得太多,把事情搞砸了。
如今被流萤抓了包,就算假小姐替她澄清说她不是贼,但是反常的行为总是说不过去的,反倒让人觉得此地无银。
喜鹊快被自己蠢哭了,“奴婢知道错了。”
“罢了,怪我没有跟你说清楚。”蓝若雪看向流萤,“行了,这就是个误会,你先下去吧。”
“夫人,请恕奴婢多嘴,您护短也该有个限度,将军府对下人宽厚,但对家贼绝不能姑息!今日偷的是您的嫁妆,保不齐下次就偷……”
“流萤!请注意你的言辞,喜鹊今日所为,是我授意,只是没有说清楚,让她会错了意,别一口一个偷,一口一个摸的,我拿我自己的嫁妆,天经地义。”
“敢问夫人要拿这些银钱做什么?”
“这是你该问的吗?我不以尊卑主仆托大拿乔,你倒还跟我没完没了了。”
见二人争执不休,苏寻开口道:“流萤,你先下去吧。”
“公子,奴婢知道您有意维护护少夫人,但是这包裹是下人打扫院子的时候发现的,好多人亲眼所见,如若没有合理的解释,恐怕不能服众,少夫人也会名声受损。”
蓝若雪拧着眉头,她不想跟流萤多费唇舌。苏寻知道她不高兴了,他的心跟她的眉头一样拧着。
“行了,我心理有数了,你下去吧。”苏寻又道。
“公子……”流萤心中不服,“这里面的东西够寻常人家用一辈子了,万一少夫人是拿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牵连的可是整个将军府。”
“真是难为你了,一个大丫鬟想那么多,你最好真的是替将军府着想,而不是对我不满,公报私仇。”
“奴婢就事论事而已,还望夫人能如实告知。”
流萤本来看不惯蓝若雪的行事作风,仗着有老夫人撑腰,如今抓着她的把柄,是就事论事也夹杂私心。
蓝若雪对她也不喜,她越是逼近,她越是反骨。
两人僵持,苏寻为难,喜鹊着急,眼看跟自家小姐约的时辰将近,这事情要是理不清楚,怕是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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