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捌·西徐亚城战役*
色雷斯首都西徐亚城,黎明时分。
色雷斯派系领袖泽勒斯独自一人站在自己的战甲之前。
他心里很清楚,这很可能是自己此生的最后一战。
轻轻的抚摸着战甲,他失神的注视良久。
然后一丝不苟的将伴随自己征战多年的铠甲和护胫自木架上解下,穿戴整齐。
就在他取下头盔之时,门外传来了卫队长的声音。
“大王,敌人开始行动了。”
“知道了。”
他很生气,部下的话打破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虚假宁静。
最终,他全副披挂,拿起指挥剑和盾牌走出了官邸。
城外,马其顿新贵名将利奥纳托斯的部队开始向城池靠拢。
并在数里之外停下。
“将军,开始总攻吗?”
“不急。”
利奥纳托斯端坐马上,抬眼看了看东方微微泛起的鱼肚白。
“天还没亮,让敌人再多睡会儿。”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戏谑,更多的,是志在必得的决心。
卫队长没敢接话,主帅轻描淡写的道:“让环阵弓骑移动到队伍最前端,攻城槌也立刻到达指定位置。”
“诺!”
片刻之后,三队雇佣弓骑兵自军阵后方飞奔而出,来到了阵线最前端,伴随在攻城槌两侧,将器械牢牢拱卫在正中。
紧接着,两队长枪民兵也有序的紧跟着攻城槌。
“环弓就绪!”
卫队长高声传令,弓骑兵迅速做出了一系列微妙的动作。
城内,早已排布完毕的色雷斯部队定定的看着城外怪异的敌人。
之所以说怪异,是因为在他们眼中,攻城部队人数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稀松平常的战阵,没有任何亮点的长枪民兵,这便是守军对攻击者的第一印象。
眼前的境况也给色雷斯王平添了战胜的信心。
“色雷斯的将士们!敌人就在城外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们!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战,胜,则可扭转亡国之变!若是败了,我们将没有颜面面对冥河彼岸的祖先!”
“必胜!必胜!”
士兵们群情激奋,回应的也尤为慷慨。
城中守军的动静闹的太大,虽然语言略有不通,但依旧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热切心情。
“他们在做什么?”
“可能是在庆祝。”
利奥纳托斯不屑一顾的调侃完,再次端正了身姿,随即傲然的拔出指挥剑,高高扬起。
“进攻!”
卫队长气势雄浑的发出了最终指令。
攻城槌的转轮伴随着压抑的吱呀声向前推进。
而在两侧,一百六十二名雇佣骑兵也早已马鸣而动。
“死守城门!前进!”
守军部队团结一致,国王话音刚落,前端步兵便迅速向城门内侧冲去。
此时的泽勒斯一定是热血沸腾的,他坚信自己的部队众志成城,势必会让敌人闻风丧胆。
但是很快,他便会为自己的草率而感到后悔。
城外,攻城槌的行进速度几乎可以与龟速相媲美。
而那一百多名雇佣弓骑兵看似松散的队形在到达城前之时忽然间画风急转。
色雷斯步兵很纳闷,对手的脆皮骑兵似乎是在进行某种演练,一会儿凌乱而行,一会儿又忽然间围成了一个内中空洞的椭圆。
一声蛮族特有的口令在转了三圈后倏然响起。
这些漫不经心的骑兵瞬间来了精神。
守军并不知道,那句蛮族语言的含义是“进攻!”
顷刻间,一排排箭雨不断不间断的在呈椭圆状移动的弓骑兵中起飞,一股脑的落在了城门内侧的守军之中。
接下来,泽勒斯亲眼目睹了什么叫做人仰马翻。
马其顿雇佣弓骑兵的骑射速度奇快,短时间内早已将近千支飞箭送给了敌人。
守军前部顷刻间土崩瓦解,还没与敌人接触,城门内侧便已留下了大片尸体。
弓骑兵还在疯狂输出,守军不断交替兵队,最后更是在利奥纳托斯所部撞城门时调来了骑兵。
城门被轻而易举的打开,紧随其后的长枪民兵迅速入城,在弓骑的配合下与敌人展开激战。
守军上下遇袭,苦苦支撑之后瞬间溃败。
“让弓骑兵退回来,长刀兵和长枪民兵消耗敌人。”
下达指令后,利奥纳托斯一蹬马腹,亲自带领着骑兵和两支雇佣方阵长枪兵小队向城门开拔。
通往广场的高地之上,又是一轮惨烈的搏杀。
正如利奥纳托斯所料,步兵消耗战起到了卓绝的效果。
虽然前沿步兵死伤近两百人,但从地面上遍布成片的色雷斯士兵尸首来看,他们的主力已然遭受重创。
最后阶段的对决,是由两军主帅亲自完成的,色雷斯守军的败军和后队被牢牢围在城池广场。
泽勒斯心里清楚,此时此刻,早已回天乏术。
最终,第三轮战斗落下帷幕,守军除35人失踪外,尽数被消灭。
色雷斯国王泽勒斯兵败殉国,第一次独立带兵的利奥纳托斯(来自埃努斯)取得了个人军事生涯中第一场完胜。
战斗结束之后的西徐亚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狼藉惨状犹如人间炼狱。
前1083年冬季,马其顿王国塞萨洛尼卡王十四年,色雷斯派系首都西徐亚被利奥纳托斯攻破,正式宣告覆灭。
*肆拾玖·意外之喜*
与此同时,亚平宁中部,正向尤利乌斯家族城池亚里米伦进发的阿尔科塔斯(来自法塞拉斯)也迎来了军旅生涯中的又一大挑战。
即便经过多次查探,他依旧没有得到城中守军的任何消息,多名间谍人员的行动都以失败而告终。
“城里到底有什么?”
阿尔科塔斯眉心深蹙,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很可能堵到了一条大鱼。
苦思冥想良久,他终于坚定了自己的预判。
“罗马人在故弄玄虚!”
此言一出,身边的随从和将领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阿尔科塔斯抬手指向了亚里米伦城方向,笃定的道:“城中敌人并没有多少,他们只是在给我军制造迷雾!
能够想到这个办法拖延我军,坐等援军赶到,城里怕是困住了一条大鱼!”
听完这话,众将都是豁然开朗。
“可是,如果将军预判出错,城中有大规模敌军…”
“没有如果!”阿尔科塔斯微微一笑,“战场无常,犹如世事。你们可能忘了,每场大战,双方不都是在碰运气?”
现场鸦雀无声,数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统帅阿尔科塔斯(来自法塞拉斯)。
“远征最忌犹豫不决,既然各位不想说,那本将就替你们做个决断!”
阿尔科塔斯转身来到沙盘之前,声音浑厚的发出了一道极为正确的命令。
“通传全军,立刻对亚里米伦发动进攻!”
阿尔科塔斯所部兵马应声而动,午后时分便。全部集结到了亚里米伦城外。
但是这位将军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直到了傍晚,他都是只围不打。
这样反常的行为让将士一头雾水,就在他们坚持不住即将请示撤军之时,主帅一直在寻求的答案终于来了。
似乎是感觉自己已经十分了解面前的敌人,抑或是等待的太久,守军竟然主动发起了突围。
看着城里冲出的部队,阿尔科塔斯释然了。
“人数不过二百。”他暗中算计着。
恰在这个时候,卫队长指着城池右侧的地方,沉声警示道:“将军,东北方向也出现了一股敌军!”
阿尔科塔斯依旧让部队原地待命,自己则亲自来到阵线最前端,在一番观察之后,他每有再废话,直接下达了反击命令。
入夜时分,亚里米伦城前,看着正在兴建的城墙左右,阿尔科塔斯欣慰不已。
这一次,他又赢了,预判的也尤为准确。
就在下午的战斗中,他挥军分道,亲自活捉了敌将卢卡。
在他的口中得知了一个惊天消息。
“我们的派系领袖弗立维-马慕路斯被困在城里,不得已才来相救。”
得知这个消息,他立刻命人传达全力搜索追剿敌人领袖。
“务必活捉,如果把他献给三王子殿下,他一定会喜欢。”
就在他窃喜之际,自己的卫队长黑着一张老脸走了进来。
“何事?找到弗拉维了?”
“是!”
“好,马上把他押解到卡普亚…”
“将军,卑职很不想扰了您的兴致,但……”卫队长停顿片刻,无奈的说出了实情。
“什么?就这么把他给宰了?”
阿尔科塔斯讶然不已,这个时候,几名卫队骑兵早已将古老的尤利乌斯家族首任派系领袖弗拉维(尤里帝国第一代派系领袖弗拉维斯-尤利乌斯的正统祖先)的尸体抬进了营帐。
看着那个血肉模糊的“惊喜”,俨然已经成了不堪入目的惊吓。
阿尔科塔斯哭笑不得,嫌弃的选取了尸体上可以证明其身份的物件,随即厌恶的摆手示意这些家伙离开。
虽然存在着这个小小的插曲,所幸拿下了尤利乌斯家族重要城市亚里米伦。
……
深冬时节,西徐亚城内。
正在整顿的军务的新贵名将利奥纳托斯(来自埃努斯)刚刚吩咐随从去准备部队的春装,谁知那人刚刚出门便转身走了回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
利奥纳托斯疑惑的问。
“将军,有个自称西徐亚外交官的家伙想要见您。”
“让他滚,本将没功夫搭理他!”
“将军……”随从朝着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利奥纳托斯顺眼望去,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落魄汉子正呆呆的站在那里。
利奥纳托斯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近乎咆哮的道:“看什么看?听不懂吗?还不快滚!我这儿不管饭!”
倒霉的西徐亚外交官马戴斯欲哭无泪,大老远的跑到这里,连话都还没说一句,便可怜巴巴的应声而走。
前1082年(塞萨洛尼卡王十五年)春,在老王安提戈诺的多年经营下,马其顿王国已然成了RTW世界早期最先进的派系。
与此同时,一个衍生于希腊本土的全新学派,早期斯多葛哲学雏形诞生。
虽然只是后世尤里帝国学派巅峰的基础,但全新的理论俨然成了东方世界学者和帝王们十分追捧的对象。
*伍拾·极速平叛*
“报!将军。”
亚平宁北部亚里米伦城总督官邸。
一大清早,阿尔科塔斯(来自法塞拉斯)便被卫队长惊醒。
“何事?”
他揉捏这惺忪的睡眼,有些不耐烦的问。
卫队长面如土色,仓皇失措道:“将军,城内有三支罗马尤利乌斯余孽叛乱!”
阿尔科塔斯不慌不忙的换上铠甲,随手拿起使者呈来餐盘上的食物,一面往外走,一面问:“位置,人数。”
“他们已经控制了城市广场,人数大概一百八十人左右。”
听到这里,阿尔科塔斯忽然停住脚步。
“将军?”
“一个小时内结束战斗,参与叛乱的士兵和将领一个不留。”
他说的很随意,卫队长不由得呆住。
阿尔科塔斯回身看向了他:“我说的是方言?”
“不是!”
“那还不快去!”
“是!”卫队长赶忙应诺,忙不迭的离开了。
在卫队长的带领下,一众步兵迅速向着被叛军控制的地区进发。
不久之后,先行击溃了敌将塞维乌斯所部,其本人更是被当场斩杀。
眼见着友军被击败,剩下的叛军立刻合兵一处,力图在广场与守军进行斡旋。
马其顿部队在卫队长的带领下一路势如破竹,直杀到广场正中。
一番激战,叛军大部分被击退,两名敌将卢卡和阿庇乌斯退无可退,只能做困兽之斗。
即便面对的是马其顿长枪步兵,这二位还是抵抗良久。
最终,卢卡力竭而死,阿庇乌斯被俘。
随着叛军全部被歼灭,总督阿尔科塔斯也来到了现场。
卫队长一见赶忙上前拜道:“将军,叛军除一人被俘之外,全部被消灭!”
“嗯,不错。”
阿尔科塔斯看都不看那个被抓住的叛军将领,直接留了一句“尽快处理掉”,便径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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