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尝一下失去的滋味,根本无法知道曾经拥有时它的珍贵,只觉得一切都稀松平常,浑不在意,只觉得它本来就该是那样的,它也一直将会那样下去,没有任何值得去想、去珍惜的地方。可等有一天突然失去它了,这时,才有了时间,并且肯花些工夫去细细的回想它在时候的情景。
“当时只道是寻常。”
年岁逐增,身体状况却因疾病的侵扰,每况愈下。正如所说的那样:“此病未去彼病又来,成群结队好像都相中我这身体是一处乐园。”这些,也只有自己亲身感知到的尤为清楚。
经常不由的的怀恋起从前的事。儿时也曾顽劣,但那时可以自由的跑跳,去偷摘未熟的酸果、学着电视里会轻功的侠士那般去找一高处跳下、整日里喜欢些棍棒之类的东西,和哥哥经常玩的游戏就是手持“兵器”对打。爬树、骑车、跳窗户跑……
对现在的我来说,它存在于好遥远的过去,或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常常怀疑,能做那些事情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有些‘好汉提当年勇’的意思,可这勇,又算不得什么勇,只是对于我来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勇,于正常人来说,这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罢。
千金散尽犹复可得,健康呢,失去了就真的再不可复得了吗?我想我应该暂且不相信的。
用进废退的道理,等我懂得,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不过,好在为时还不算太晚,还有的救,只要我是真的明白了。
几句平平常常的话,几行平平常常的文字,一旦对号入座,立马催的人落下泪来。
那时她的儿子,还太年轻,还来不及为母亲想,他被命运击昏了头,一心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一个,不知道儿子的不幸在母亲那儿总是要加倍的。——《我与地坛》
“生病的经验是一步步懂得满足。发烧了,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体会不咳嗽的嗓子多么安详。
终于醒悟: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
上帝把他伟大的创造指给约伯看,意思是说:这就是你要接受的全部,威力无比的现实,这就是你不能从中单单拿掉苦难的整个世界!
我也曾这样祈求过神明,在地坛的老墙下,双手合十,满心敬畏(其实是满心功利)。但神明不为所动。”——《病隙碎笔》
在字里行间的某处,总有些自己也亲身感受过的契合,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相惜之情吧。 自己此时的境遇,希望能从中找寻到些勇气和力量,或者启迪。
有次看病之余,去了离得很近的天坛。因为是在冬天的傍晚时分,园内柏树间的积雪还没有消,中间有一条通向天坛的路,雪被扫到两边,现出参差不齐的犬牙状,柏树林里不时刮过一股风,很是冷清,稀稀落落的行人大多是往出走。我们就一直沿着这条路往里走,那冷寂的氛围,让我生出一种走进的是地坛而并非是天坛的错觉(原来,地坛已经不再是残墙断壁,荒草丛生,已经被修缮成这个样子了。)这错觉来的尤为强烈,强烈的就像是真的一般,仿佛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一看史铁生笔下那处安静的所在。因为去的晚了,没能看到天坛,而园内的情景,也自然而然的成了我想象中地坛的样子。
而我,只能在内心另辟一个安静的去处。把这不知该如何是好、烦乱的思绪理一理,想想清楚。
但事实上却是一天天的蹉跎,得过且过。何为得过且过?有的过,就暂且先这样过,过一日,且再过一日。可那些亟亟待解的事情已迫在眼前,腹中愁肠越结越多,越结越大,越结越难以解开了。只好独坐,想把这些麻缠一下子全部都给想清楚了,理通顺了。可时间也就在低头掩面叹惋中蹉跎了过去。阿Q式的遗忘,也是我的常态,有时不大记得去想,但它并非不去想就不存在。这,我偶尔知道。痛苦,而不自觉。
妈妈说的没错,我呀,不等隔上几年,就得出个事情,病上一场,闹腾上一番作罢。从小到大,断不了。
“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就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可是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是没有找到上帝为我开的那扇窗在哪里。”
这次,戕及眼耳,我真的是感觉到害怕了,不知所措了。
“为赋新词强说愁”吗?不,这实在就是平生所遇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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