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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 - 草稿

玉 - 草稿

作者: 若頔 | 来源:发表于2020-11-13 08:19 被阅读0次

  是夜,苏虞往丛林深处逃去,被浣安废去了武功又满身伤痕的她此时怕是撑不了太久,但她要把这失心玉毁了才能倒下,它已经祸害了太多人了,怎能让它存于世间。但她现在想要做的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问问那个曾经和自己山盟海誓的男子到底为何狠她至深,要如此对待一个同床共枕三年的发妻。可是面对现在的场景,她知这一生已经没有任何再爱的理由,可到如今却还是又不能够放下。纵是误会重重也好,挑筋断骨也罢,我知你是让仇恨蒙蔽了双眼,我想要为你探开道路,可你从不曾给我过机会。

四年前。

“姐!...姐!”苏浅手中抱着一堆西洋的古怪玩意儿匆匆忙忙从门外跑进大厅内,大声呼叫厅内的苏虞。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和见了鬼似的。”苏虞放下手中的茶不满地望向自己冒失的弟弟,“没看见这有爹爹的客人么,快来见过一下郝叔伯。”

“叔伯好!”苏浅才发现旁边坐着一位圆脸细眼的白胡子老者,便开始以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心中纳闷道:这人看起来一大把年纪了,怎的还称叔伯呢。

郝炎转眼看向苏浅,是一张清秀的面庞,却掩盖不住乖张的脾性,随即对二位调侃道:“你们姐弟俩的长相可真是像极了苏兄啊,虞儿乖巧懂事,不过以苏兄的脾性教导你们也怪道如此啊。”郝焱过会又笑着对苏虞说道,“但你这弟弟看着甚是皮气,不过也应当聪明才是。可莫要失了规矩和礼数啊。”

苏虞白了一眼在旁漫不经心拨弄自己手中玩物、眼神飘忽不定的弟弟,笑着回应郝焱:“郝叔伯教训的是,我会代父亲好生管教浅儿的。”

“虞儿还是一如既往地懂事啊。”郝焱说着站起身,看了看外面逐渐暗下火光的天空,摆了摆手:“如此,苏兄怕是今儿个等不来了,我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吧。”

苏虞赶忙上前搀扶:“父亲最近事情甚是繁多,到底今天该回的,却不知又是什么琐事绊住了父亲的脚。郝叔伯慢走罢,父亲回来后,我必定转达给您书信,让您下次不再白跑一趟。”

郝焱顺着苏虞的搀扶往门外走,“还是虞儿想得周到啊,但到底是这么久未见,这次来的匆匆,一到凉州就赶往苏家,却没想到未能碰见苏兄,也算是我运气不好啊。罢了。”郝焱走至厅内的门槛处,“好侄女也不必送了,改日再来便是。”

苏虞慢慢松开搀扶的手臂,呼唤着贴身丫鬟苏小:“郝叔伯慢走。小小,送客!”

待郝焱走后,苏浅按捺不住些不满的情绪,满脸不屑地问道:“姐,那人谁啊?”。

“说是爹爹的至交。不过,也没听爹爹说过这么个人啊,看起来正儿八经的,实在地肯定不怎么样。”苏虞撑着脑袋望向方才郝焱离去的方向。

“嗯,我也这么认为。还说我皮性。”苏浅说着便跳向苏虞落座的方向。

苏虞冷不丁吓了一跳,随即敲了一下弟弟的脑袋:“你本来就是,怨不得别人说。”

“哎呦!”苏浅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嘟囔着嘴“莫不是他说我皮性你觉得他这人不行,还能是因为啥啊。姐啊,还真看不出来,你年龄不大,还能识人了,识得还是爹爹的至交呢!”

苏虞起身抄起扫帚想狂扁一顿苏浅,“你真是没大没小了还,好好回去读你的四书五经,先生该抽你一顿你才知...。”

苏浅抱头乱窜,搂着自己一天从外头搜刮的好宝贝准备溜向书房。“臭姐,不该和你乱扯嘴皮子。我回书房去了!”

“赶紧滚!”苏虞恨铁不成钢地丢掉手中的扫帚,牙咬切齿道。

“不对不对,姐,差点忘记一重要的事了。”苏浅又突然折返回来。

“你怎么了又。”

苏浅放下手中的宝贝,眼睛圆不愣登地对着苏虞说道:“寻街那儿有一乞丐,脸上都被刀刮毁容了。伤的挺重的,看起来挺惨的,姐,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虞抬眼满脸疑惑地望向自己亲爱的弟弟:“你什么时候对一乞丐感兴趣了?还是毁了容的,女子吗?春心荡漾了?”

“哎呀!什么和什么啊”苏浅拍了一下姐姐,坐下一旁,“男的!而且我偶尔菩萨心肠一下不行吗?谁都说我是纨绔子弟,这下我可是留意了一下平民百姓的苦楚的。”

“这么多乞丐也没见你留意啊。况且你若真是菩萨心肠何不自己救来,非得回来找我,你还三岁吗?”苏虞往一旁靠了靠,端起刚泡好的茶准备品一品。

苏浅转身把茶杯从姐姐手中抢过,喝了一口“那不是他伤的很重吗!而且大街上也没人管他!我倒是想救,但对外你一直是大好人,我是那个不懂事又瞎捣蛋的苏恶霸嘛??!好了好了,别废话了,你赶紧去看看,不然我就叫程二兄去了。”

苏虞听到伤势惨重,便重视起来,也不再与弟弟争执其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父亲从小教导的俗理,而且自苏虞记事以来,凉州一向治安很好,别说伤人了,就是连个小偷小摸的也没有,这次她想要去探个究竟。“啥事都要劳烦你程二兄,我去还不行吗?!”

“那我不和你一起了,我滚了……”苏浅高兴地放下手中茶杯,再次卷起一旁的古怪玩物往门外跑去,“姐,一切顺利!”

苏虞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她倒也是很想在外挽回自己小弟的名声,但奈何那件事过后,街坊邻居没日没夜的八卦,虽是近日来流言蜚语少了些,但小弟也怕是还不能够原谅他自己了,所以才如此行事。不知他的,以为他便是如此,没心没肺。知他的,才能懂得这份欢喜之下的悲凉。

“小小!”“来了!”“走,去寻街那儿看看。”“好嘞!”

二人寻觅至寻街,看见一墙角处围着一群百姓。便走进探个究竟。听到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

-“这人怎么了,脸都成这个样子了,真是可怜啊……”

-“是啊,也不知哪家丢来的公子哥,穿的到挺好的。”

-“你看看,这......”

-“哎呦啊,算了算了,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散了吧”其他围观百姓又异口同声道。

-“都让开!”小小把众人扒拉开,腾出一条道路,叉腰说道,“可怜你们不找个大夫好好给人看看,在这里扯七扯八地瞎凑热闹,我家小姐才是大好人呢......”

苏虞顺着道路走向乞丐,一边拉住苏小小声说道,“小小,别这么说,他们也没做什么过分之事。每家有每家的苦楚。”

说着蹲下来仔细打量着受伤之人,“你还好吧,能说话吗?”此人闷哼一声便再不吱声。苏虞撩起他的衣袖把着脉,“让我看看你的伤。”

过了一会,皱着眉头向小小道:“去,把程先生叫来,这人伤的太重了,再不医治就算是先生也无力回天。”

程先生全名为程仁和,人如其名,仁慈和善,与苏虞的父亲苏珩关系很好,祖上世代为医,其中程仁和的祖父也为朝廷卖过命,但当年因为一场起义,祖父被陷害,导致如今家道中落,从此,也改名换姓,隐藏于这凉州小城之中。苏珩一直待程仁和似亲兄弟,也将苏浅自小全权托付于程仁和管教。这程仁和被誉为凉州第一神医。

苏虞说着,抬起此人一只手慢慢站起,但他像是浑身筋络都已断裂一般,并且稍动一处都很难受。无奈之下,苏虞只好把此人单手抱起,此人闷哼一声,倒是也不做出别的异常举动了。苏虞便如此将其带入府中。街上的老百姓对于苏家大小姐的力量早就见识过了,苏虞不同平常女子,力气宛如壮汉,而她那个弟弟因为成天在外头惹是生非而生得“小霸王”的名号。但是一个外表柔弱的女子如此抱着这么一个男子也着实会引人注目一番,不少人也在旁嘀咕着。

苏虞带着此人至府内客房,程老先生也已在此等候。待苏虞缓缓将男子搁置床榻之上,程先生便坐在旁为男子把脉,片刻之后皱眉道:“此人脸部被利刃划过数刀,内力也消散了许多,筋骨虽宛若尽被挑断,但是似是凶手故意放过了一般,武功应该还能恢复。他面容的复原老夫可能是无能为力了,虽治好了还是会留下疤痕,但我有个至交精通易容之术,就是不知他有没有办法,我给你写封信你送去九华山求他帮忙。我刚刚已给他服下了家传的丹药,能抑制住伤情的恶化。这条命是保住了。现在给这后生开几幅方子,先调养伤势,其他的,容他意识清醒之后再问问他吧。”

“是,谢过老先生。”苏虞接过程仁和的方子,对身后的小小道“去医馆把这药抓了。”

“是,小姐”

“虞儿,你爹还没回来么?”程仁和收拾好医箱对苏虞问到。

“嗯,是。不过方才收到了爹爹的传书,说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后天就该到家了。”

“是吗,那就行啊。你爹常年经商,很少着家。你们打小又没了娘,这家里啊都靠着你打理了。老夫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只是你们爹嘱咐我好生教导浅儿,可惜啊,这浅儿我也是无能为力。唉.....”

“老先生,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已经尽心将所学传授给浅儿了,是他不懂珍惜。但浅儿他虽然性子欢脱,心肠却是好得。我相信若是有天他能想清楚以前的事,必能理解长辈们的苦心。”

“是啊,还是虞儿懂事啊。唉,罢了罢了。我去书房看看浅儿那小子。你先照顾着这后生吧。”说着,抬起医箱站起身子。

“是,先生慢走。”苏虞扶起程仁和往门外走去。

苏虞送走程仁和后拿起桌上老先生留下的信,差了一名下人送往九华山。之后,将小小熬好的药给此人服下。次日,那人意识逐渐清醒。苏虞和苏浅一同前往西客房查看此人的状况。

“这人恢复的不错嘛,才一天。”苏浅打量着床榻上的人扣着下巴道。

苏虞白了自己弟弟一眼,道:“是老先生的医术高明!你啊你,不知好好学,整天到晚没个正形儿。若是能叫老先生的一半本事学来了,你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么?看看程二哥你就知道了。”

“哎呦姐!你怎么现在和那些长辈一样叨叨了,一天一个程二哥的。叫他娶你便是了。省得找我烦呢。”说完,转身看向床塌的男子,“诶!你醒了啊!那我可得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你姓甚名谁啊,家住何方?家里有几亩田地,田里又有几头牛啊?...”

“行行行行..行了。你问的都些什么没谱的问题……。”苏虞把苏浅拉向一边,又狠踹了苏浅一脚。苏浅便闭上了自己无聊的嘴。

只听那人缓缓开口道:“感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在下名叫浣安,来自庐城。是被仇家追杀至此,才落得如此田地。若不是二位仗义施救,恐怕此时我已命丧黄泉了。倒是如今面部尽毁,不知有没有吓到恩人。”

“哪有的事啊,哈哈哈哈。就算是公子的脸毁成这样,也是能看出一二分之前的俊秀之气,却是不知是谁如此歹毒。嫉妒公子的相貌了,我姐她这样健全的面貌都抵不上现在的公子半分呢。...哎呦呵...”

苏虞掐了一掐不给自己留情面的好弟弟。满脸陪笑对浣安道:“原来是浣公子啊,啊哈哈哈哈。我这弟弟就爱胡口乱说,看你这样还是得多多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好起来。我和小弟就先不打扰了,等公子静养一段时间再来看看。”说着,赶紧拉着自己的弟弟退出客房,留下浣安满脸狐疑的面容。

房外,苏虞揪着苏浅的耳朵训斥道:“你从哪看出一二分俊秀了,脸都毁成那样了,还全包着绷带。”

“我安慰安慰受摧残的人心有什么不对吗?再说了,你就是长得丑嘛……。唉....哟!你轻点!我还是你亲弟弟嘛?!”

苏虞白了一眼这整天损人的弟弟,“没闲功夫和你闹了!”

“小姐,少爷!老爷回来了!”一名守门的家丁气喘吁吁跑来,“现在在客厅休息着呢,你们赶紧过去吧!”

苏虞随即停止了打闹,匆匆赶向客厅。

客厅内,苏虞奔向苏珩,待至跟前便问道:“爹爹不是说明天才到的么?”

苏珩放下手中茶杯,道:“按行程是明天才能回的,这不手头之事又突然办的顺畅了么。”随即转向蹒跚而来的苏浅,“浅儿有没有好好念书听先生的话啊?”

“当然有了,我有好好背书的,也有好好对词的啊!”苏浅眼珠四处乱转,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嗯。那就好。”

苏虞坐下苏珩一旁,道“爹爹,我和浅儿昨天从寻街那儿救了一名公子,看起来像是富家子弟。而且好像是从庐城被人追杀来的,救了便救了。但现在我怕是会有什么麻烦惹上,所以,这后面的事还请爹爹定夺吧。”

“嗯。庐城......是个小地名,几年前去过此地游历过,也像是乡野小民居住之地,不大可能出现富家子弟吧,不过,也不敢很是断定其他。但既然你们都救了,就好人做到底,待他伤势痊愈了再让他走吧。”

“哦,是。不过,那人竟是被毁容了。程老先生说他有个至交在九华山,此人精通易容,应该能恢复其相貌。我便派下人去探信了,爹爹可知此人么?”

“听说过,但没见过。”苏珩思忖着说道,“好像是仪家子弟,他家和程家祖上应该是有所渊源。和程老先生的至交当是仪毅吧,此人早年因为一场误会害死过几个无辜百姓,具体不得而知,现在隐居山中了。不过,若是程老先生的请求应当是会来相助的。”说着,苏珩也不自觉打了几个呵欠。

“嗯。那便是再好不过了。”苏虞感觉到苏珩有些许困意,又道,“爹爹忙碌很久了,也早点回房歇着吧。”

“嗯。”说着,苏虞便搀扶着苏珩离开大厅。

次日早晨。苏虞闺房内。

“小姐,你说那个九华山的老先生能请来么,隐居了那么多年,也不可能我们请求了,他就来救人了吧?”小小梳理着苏虞的发髻。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不过既然是程老先生开口了。那他总得赏几分薄面的。别的不说,就算让那浣安上山也行,只要能救人就可以了,这么个大年轻后生,面容毁成这样了,谁也不好受的。我们能帮则帮了。想必程老先生也是这么想的。”

“嗯。说的也对。”小小插上最后一柄发簪,对着镜子里的苏虞道,“不过那程少爷又什么时候能来瞧瞧小姐呢,整天忙里忙外什么时候又是个头啊?你说是吧,小姐?”

“说什么鬼话呢!”苏虞拍了一下在旁胡乱说道的丫鬟,“你啊,真是和我那小弟一个鬼样,不好好收拾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厉害呢!”

“呵呵呵呵,好了小姐,不逗你玩儿了。我去看看浣公子的药,林妈熬的怎么样了。”

“嗯,去吧。”苏虞夜顺便整理一下衣饰,准备去看看浣安。

来到西客房内,却意外看见苏浅也在,并和浣安有说有笑,苏虞往苏浅所在的方向丢了一粒蚕豆,正好砸中其脑勺。

“哎呦!”苏浅满脸怒气地往后一转,看见苏虞笑得花枝乱颤的面庞,更是怒火中烧,“臭姐!又来这套!还拿这脏玩意儿投向我!要是你眼神不好,打向浣少爷怎么办?!”

苏虞很是惊诧,往弟弟的方向走去嘀咕道:“你怎么回事啊?你和他很亲吗?一点都不像之前的你,竟然会看望客人?这才几天,真是奇了怪了。”

“你们长辈老说要尊重客人的不是么?我这是好生照看着客人的啊,有什么不对吗?”苏浅把姐姐的蚕豆抢过一口吞下,大声地说道。

苏虞暗压住想要发火的内心,假笑道:“长辈还说过要通晓四书五经,考取功名。你有听吗?”

“我只做我力所能及之事,这些难事我可是不会勉强自己的。”

“就你歪理最多!”苏虞满脸无奈。

“哼!”

苏虞忽然想起一旁的男子,停止了和弟弟的无聊对话,对床榻上的浣安道:“浣公子可感觉好些了么?方才我来时,差去九华山送信的人来消息了。很不巧的是,那位仪老先生已逝世了,不过他徒弟竟然同意下来看看,说是过两天就到。”

“过世了?”苏浅狐疑道,“那你有和先生说么?”

“当然有啊!你认为你老姐我不知道么!我又差那人去告知程先生了,就是可怜这些老人了。一生的至交,竟是逝去也互不相知。先生知道消息不知会有多失落。”

“死,无谓是和这世道分离罢了。”浣安突然开口道,“若是参悟了这世间万象,又有何惧呢,想必他们也不会在意这些的。早就能料到的是意外的结果。”

“嗯。说的也是。不过既是意外又怎会是料到的呢?”苏虞不解地问道。

“死。能料到的是其意外之处。”浣安像是自言自语道。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姐!你真笨!”

“说的好像你懂了似的!”

“我当然懂了!”

苏虞也不想再搭理自己这没规矩的弟弟,转口道:“浣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说就好了,人在江湖上,谁都有个难处。更何况是被害入如此境地。。”

“真是万分感谢救命之恩,只是还要劳烦隐居之人下山为我复原面貌。说实在的,心里着实过意不去。但高人既然同意了下山,我也不好推脱。在下无以为报....”

说着,苏浅打断浣安的话,道:“那不如伤势痊愈之后,在我们家打打下手就好了啊,你反正也是无家可归的人了。而且留在这也有口饭吃。你说是吧,姐?”

此时的苏虞面容甚是尴尬,心里骂了这个无能的弟弟千遍万遍,若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子弟留下打下手倒是无妨,可这是有仇家的富家子弟,而且被灭门成这般情况,想必仇家的来头也定是不小,万一仇家找上门来了连累了苏家可怎么办啊,正当苏虞思忖着,浣安像是也深知苏虞的担心之处,便道:“怎能还继续劳烦你们呢,将我的伤诊治痊愈已经是大恩了,之后,就不再留下了...”

苏浅又好死不死地打断:“我姐又没说话,肯定是默认了。她肯定也想你留下的,而且我们家的家丁也缺人手啊。再说了,你就这样跑出去,你那仇家指不定又找上你了,在我们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话,也没谁知晓啊。”

苏虞又赶紧打断这口无遮拦的弟弟,“这....家里要添人手的话,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们必须问过父亲才能定夺。先等公子痊愈之后再商量吧。”说着,拉着苏浅准备往门口走去,“我和浅儿暂先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招呼下人就可以了。”

“嗯,好的。二位慢走。”浣安在床榻上笑着挥手。

书房内。

“爹爹,这浅儿真是不懂事。救人便救人,还非得把人留下了,您说说,这话他都已经说出去了,想要收回来怕也是有失颜面了。这可怎么办啊?”苏虞气呼呼地向苏珩抱怨。

苏浅不以为意,大声道:“我不都说了么姐,要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话,谁知晓他在我们家啊。”

“你还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苏虞白了一眼毫不在意的弟弟,“我们那么明目张胆地把人从寻街那捞回来,街坊邻居都看见了。他那仇家来头定不小,随便一问二问的不都知道了么?而且他们肯定是不怕伤及无辜的,更何况还收留了这浣安。”

“我看未必。”苏珩站起身,打断道“听你们程先生讲过那人的伤势,伤他的人怕是有意放过。而且毁他面貌的应该和伤他的不是一人。昨晚我也去探过那人,他也说是自己逃出来的。看现在这情况,恢复的倒是也快。不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说着,苏珩背过手走向苏虞,道,“虞儿,你也是不小了,本来是不打算把这事说出来的,可既然天意如此,我也只好兑现当初的承诺了。”

苏虞抬头望向自己的父亲,疑惑道:“怎么了?爹爹,看您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怕这浣安八成是以前你娘的好友颜梅澄与浣户峰的儿子,而且在你们尚在襁褓时,便已定下了这门亲事,当即打造了一对玉凤眼。”

苏虞似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娃娃姻不感兴趣,对其中的过往倒是想要深究。便不解地问道:“既是定过亲事了,那爹爹为何不知他的名讳呢?而且,他已说过自己来自庐城,难道后来他们一家和我们失去联系才不知此时身在何处么?”

“是啊,之前我们举家搬迁至凉州正是因为当时沪凌闹饥荒了,这也是你们才刚订下娃娃亲之后的事了。后来,道上又遇上了土匪,混乱之中与浣家走散。至此,在凉州安顿好之后,多处打听也未曾有过消息,再未有过联系。虽然几年前到过庐城一趟,但也没有发现浣家的踪影。只是现在,我看那浣安的脖颈之处也吊着一枚玉凤眼,和你的是一对。这才想着这实在是天意啊。当时,浣家夫妇也只取了他的小名,所以我便也不知他的名讳了。”

“看看吧,这下你想赶走人也赶不了了。哈哈哈哈哈。”苏浅幸灾乐祸道。

苏虞此时虽然面部还算平静,但心里早已五味杂陈。这救了个人还救的是以后自己的夫君了,这下可真是想让人走也没有道理了。

苏珩又道:“只是这浣家平时作风正直,也不知哪里惹上的是非。不过也是,这江湖上的一些人啊,你若不招惹他们,他们还不一定不来招惹你啊。唉...真是能怪的了谁呢。罢了,罢了。既然浣安都到家里来了,待他痊愈之后,再商量商量这事吧。”说着,苏珩看向虞儿,“我知,这突然冒出来的夫君让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我本是讲究诚信之人,既是这番让我认出来了,那也没有反悔之理。但也不能冒冒然确认他就是,等他伤好后再一探究竟。”

“是,爹爹说的是。女儿都听从爹爹的。”苏虞虽不满,但是无奈事已至此,也不能违背父母之命。

“嗯。”苏珩转口道,“听说,那九华山的弟子过两天就下来了?”

“是的。是说仪老先生驾鹤西去了,他的徒弟听说是程先生的求助,便应承说会下来相助。准备一番过两日就到。”

“那便是最好不过了,若真是你的夫君,这么个相貌也着实不好啊。”

“爹爹,那浣安知晓我和他的婚事么?”

“当是不知的吧,不清楚他的父母有没提到过,往后再说吧。”

两日后,仪毅的徒弟仪冼苑到访苏府。

“请问这是苏珩苏老爷家么?”仪冼苑询问着门外扫地的家丁,作揖道,“在下九华山仪冼苑特来拜访苏员外。能否通告一声么?”

“哦哦好的好的。”家丁也被吩咐过若是九华山下来的必定要重视,便慌忙跑向园内,大喊道:“老爷!少爷!小姐!九华山的那位来了!”

苏虞苏浅听到之后,忙从自己房内走出。苏珩坐在厅堂内吩咐着下人让仪冼苑进来。

四人至厅堂内后。苏珩对着来人笑道:“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啊,这从九华山下来多是不易啊!”

“哪里哪里。在下九华山仪冼苑拜见苏老爷!”仪冼苑作揖道,“凉州第一商人苏员外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善人啊,这乐善好施的美名就连我们这些山野之民也有所耳闻呐。现在竟有幸为苏府效劳啊!”

苏浅不解地向苏虞嘀咕着:“你说隐居就隐居吧,为什么感觉消息还挺灵通的。而且看他这油头粉面的样子,不像个好人。”

“这只能说明我们爹爹受人爱戴,而且你就不许别人下山买个小玩意儿什听起山下人说些什么么。”苏虞小声回应。

“槭!”苏浅淬了一口又道,“这只能说明名为隐居,实则引人上山拜师呢吧,这拜名师可不知要花多少银子!”

苏虞满脸不解:“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家不过夸爹几句了,你就能看出这么多?再说了!逝者为大,有你这么说仪老先生的么?你可不能乱冤枉人啊!”

“得得得,我不说我不说。行了吧!”苏浅捂住自己的嘴。

“这是犬女苏虞,犬子苏浅,快,向客人问好!”苏珩对着旁边嘀咕的二人道。

“仪先生好!”二人弯了弯腰,异口同声道。

“呵呵,苏小姐苏少爷不必多礼了。话也不多说其他了,就让在下先去瞧瞧浣公子吧。”

“请随我来。”说着,苏珩三人带着仪冼苑至西厢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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