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者自己,必须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在自身和自身所联接的自然界里得到一切
—— 里尔克
2.1 事物永远需要在矛盾中辩证而不统一,对立是平衡的本质,作用于社会生产力实践与演进,从而历史是从失衡中演化出来,人类所有向前的动力,乃在于守衡。二元是自然哲学中的永恒守序,一元世界是返祖社会,或为死亡后意识消散的概念,人类不可能退回纯洁的原始公社中去,一元社会本质是史前文明,是生产力低下的洪荒时期,也是丛林生态下刚刚学会直立行走的人类(直立猿),面对猛兽与残酷自然环境下必须存续的必然优选,是人类史而非历史或者文明史,不是一种集体经验总结后的发生或者可持续。
2.2 道德本质实为人类追求存续需要的主观利益认同,基于普遍的主观利益认同基础进而发生,是从集体经验中总结而来的个体认知,共情不是悲悯,共情是情感共振,或者情绪共鸣。东方文明习惯把悲悯而非自由作为道德的最高标准,这源于我们的历史文化与宗教传统,悲悯是精神先于物质层面上的给予,这种给予在佛教被称为布施,世俗上称为施舍,是美德,但不平等,自由追求的是平衡中的价值,意愿或者信息交换,悲悯追求的是失衡中的弥补,救济与援助。悲悯更像苦难型社会,自由更像享乐型社会,我不能讨论东西方至高道德指向孰优孰劣,质量是相同的,都是守衡,都是人道主义情怀,也都是向文明递进,这两种人类的美德为何不能并存呢?
2.3 道德是因自利而利益他人,没有自利为前提而作用于行为准则是违反人性,甚至反社会性的,是非道德,牺牲不是奉献,更谈不上高尚,即不合乎理性的非客观,即乌有中的一元观。
2.4 人的生命是道德指向的至高目的,人的权益为道德存续的根本原由,崇尚牺牲的社会是斗争性社会,或是我之前论文写过的消耗型社会,道德作用于人类追求存续从而更舒适的进入和睦,而非更舒适的进入野蛮。道德成为暴力,往往是道德成为教条与工具而非认知与需要。
2.5 诗歌写作中以认知呈现出道德,而非以教化呈现出道德,作家与诗人对道德的理解是不同的,诚如文学为人学,诗歌为心学(这个观点我最早提出)。文学写作的道德倾向是落后于时代的朴素,即非世俗性,是合乎理性,诗歌写作的道德倾向的是超越于时代的体验,即没有时空,是合乎心灵,即唯心观,理性使人格光明,内观使人心神安宁。
2.5 因为读书而孳生出的优越感本质是无知,因为写作而孳生出的狭隘本质是无明,真正的诗人一定爱憎分明,却什么也不仇恨,而是不断尝试去感受与理解万物的用意,诗为心神的形象,诗人却是没有形象也无法被定义,指出的只是辨识。存真还不是真正的诗人,看见或者感受到诗存“有”时,才是诗人的状态,这个“有”不写实,不取证,不讲理,是非理性的永恒。
2.6 诗歌写作中其实并没有文学上那种现实主义,诗的源头与抵达并不是的人与人之间具体交谈(我下文会说),诗只有写实风格或者严肃,批判性写作风格,没有现实主义,世俗性会解构掉诗性,从而将诗的语言消解为社交语言。这也是不少口语诗歌遭诗人群体诟病的一大原由,诗歌可以使用口语甚至任何语种,前提是属灵,有神。
2.6 专注于章句雕琢或者词语排列的审美,准确的说是匠人,语言学者,或者文玩杂耍的发烧友,与诗人没有关系,好的读书人也不等同于诗人,诗人不一定要像我这样具有思想,常常写一些论述,但一定具备去蔽的心目,唯巫者能感受到万物的用意,方能取悦性灵,真正的心,包罗万象。
2.7 在荆楚与云南,诗歌都起源于巫,甚至中国诗歌就起源于巫术,诗歌于文字之前就已经出现,也就是我提出的感觉先于语言,占卜是无中生有,再深邃点,是有中生有,是远古时神权与政治语境中的产物,诗是纯粹的,不讲理的,也是可以吟唱,渲染甚至感染的,诗人是地选之子,人神沟通之媒介,巫为远古时受人尊敬的大知识分子,而希伯来语与蒙古语诗歌,甚至世界范围内诸多民族,诗歌语言写作也都有类似的传统甚至传承,这绝不是一种巧合,我认为诗与现代性并无冲突,诗的本质又不是物质,也不是语言,而是精神。诗本来就是政治与文明递进中的必然产物,历史演化中的必然归纳,必然通往,也是全人类的必然传承,永恒祝福!诗与世俗性冲突,写诗是仰望星空者的事业,是形而上的文明特征,无用中的受用,诗的源头为神灵赋予人类感知的能力,这也是我认为诗歌不适合全盘商业化运作的原因,很多诗人分不清现代性与商业性,盲目的颂古非今,古希腊早早就进入了极为先进的城邦文明,亚里士多德的诗同样是有“神”论。
准确的说,精神与物质,诗歌与金钱会产生心灵上的解构与抵消,诗歌事业应该有经济上的支持,但诗人不应该成为名利场中四处走穴,结党营私,营销炒作,浑身利气的社会人与暴发户。
2.8 当下诗人群体的堕落与市侩令心灵蒙尘,这也是诗歌被污名化的主要原因,“神”早已离去,我在过去的文论中已辩证过,感受为诗的核心,感受是心识,不受人的知识,阅历,思想与经验约束,可以刹那穿越古今,往来于时空的维度,从而与不同的“我”产生思想与情感上的共鸣,或者共情。远方不是乌托邦,而是抵达,抵达即远超常人的感受力,并从这种抵达中感受到众心之心,这才是东方诗歌讲究悲天悯人的真相,我每一篇诗歌随笔都在重复这个认知,或是从诗歌写作经验中不断实践总结出的事实。
“诗人必须先于众人看见那条众人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河流。”
2.9 晚年才思考死亡,是蒲公英要消散,乃为暮色将尽,人间凉薄,生命就是死亡的见证,死亡的过程,诗人应该早早理解这一点,及时在场,因此我们毕其一生都在焦虑,都在抗拒,像个任性又纯真的孩子,因为这样的热爱,这样的滚烫,诗的光明绝不会是温顺的,而是存“有”。写诗并不是简单的审美,而是生命之所以结晶处!一首首诗歌就像一颗颗舍利子,诗人有非凡的魅力。
正如狄兰.托马斯所写,“不要温顺地走进那个良宵!”
3.0 时间是相对容易超越的维度,不仅是人的精神与感觉,人的思想就能轻易超过时间,也可能落后于时间,难的是空间的超越,人受限于历史的局限性,只有国家才能超越空间,因此具体到诗人这里,并不是艺术家都必须关心政治,也没有那么多文学主张上的道德框架。而是超越者必须从未来返回,参与当下,甚至发出建造或者预警之音,雪莱就说过:“诗人是未经公认的立法者!” 诗歌从起源就存在着政治与创造属性,而不仅仅是宗教与劳动属性,更不是修辞知识与审美玩物,诗者即巫者,是有灵命或者使命感的,从而未来是由当下决定,超越者不虚此行!这个逻辑,并不难理解。
20230207 诗人琉璃姬哒哒哒
我所思所说所著一切言论皆为假设,皆为对规律的观察概括,皆不是真理,皆不可轻信。皆为滇池之沙粒,世间之尘埃,你我发出无量心不可思议,真理在那里!
All the words I think, say and write are assumptions, observations and generalizations of laws, are not truth and cannot be credulous. They are the sand grains of Dianchi Lake and the dust of the world. You and I send out an infinite mind. It's incredible. The truth is there!
—— 诗人琉璃姬 poet Coloured glaze ji
诗人琉璃姬:写作也是将头摁进黑夜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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