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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收养魔女
他们决定去当初生产许一诺的医院想办法。
葛茹茵编造的理由可谓天衣无缝，经得起任何部门的调查和推敲，可是妇产科主任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说“荒谬！荒谬！”说什么也不松口。
当葛茹茵拿出像那个医生的脸皮一样厚的信封的时候，妇产科主任马上换了一副嘴脸。不但满口答应，还热情有加地帮葛茹茵出谋划策，编造了一个更高明听起来似乎更加合情合理的故事。并一再承诺如有关人有关单位来调查，她们都统一口径，回复同一版本的悲情故事。
葛茹茵陪着笑脸，拿着一个一个厚厚的信封，跑医院、跑民政、跑派出所。
当她终于拿到那张薄薄的蓝色的户口页时，葛茹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面对她小学时候的语文老师了，她终于实现了她小时候的“远大理想”——成为一个漂亮小女孩的妈妈了。
在这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社会，钱是办成事的屡试不爽的通行证。用钱鸣锣开道，葛茹茵一路畅行无阻，不出十日许家的新成员——许千金华丽丽地诞生了。
就在葛茹茵紧锣密鼓地奔波于各个衙门之间时，我们的许千金小姐还在睡梦中，一直没有醒过来。一天两天三天……她呼吸匀称，脸庞红润，一点没有什么不好的兆头，他们就任由她睡。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她还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
这下，他们着急了，尤其是葛茹茵爱女心切，她可不想好不容易上天赐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儿，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死去。
她守在床前轻柔地给她按摩，轻轻地呼唤她的名字，不管叫她许千金还是叫她碧玉龙，她一样无动于衷，酣睡如故。
许信提议送医院，葛茹茵死活不同意，她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出点什么预料不到的纰漏，她可就鸡飞蛋打了。
“你不是有个高中同学在市儿童医院做护士吗？找她来看看吧。”许信提醒她。
“对呀，我怎么把她给忘了。”葛茹茵如梦方醒，“噌”的一下站起来。随即，又像想起什么来，她慢慢坐下来无比失望地说：
“她只是护士而已，又不是医生。”
“没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她天天上班和医生在一起，近水楼台，就是不想学，也多多少少潜移默化，懂得一些诊断常识吧。”许信肯定地说。
看她虽有犹疑但没有反驳，又建议：
“要不先让她来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再送医院。”
“但是她要问孩子是哪来的呢？我怎么说？”
“你不是神通广大，已经连户口都上了吗？早迟要让所有人知道，不如就先告诉她，她反正嘴碎，正好给你宣传宣传。也省得你一个一个地解释。”
许信对妻子搞不正之风，助长腐败多少有点不舒服，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这样做，很多事情是永远办不成的。
“对呀，我又不是拐骗儿童，正大光明的，前怕狼后怕虎的干嘛呢。”
葛茹茵的精神又恢复了以往的乐观与豁达。她给她的高中同学，市儿童医院的护士方丽敏打电话。
方丽敏风风火火地跑来，进得屋来还来不及坐下就连珠炮地发问：
“茹茵，你说你10年前生的是龙凤胎？被值班医生深夜偷走女儿？现在又还给你了？既然已经偷了又怎么舍得还给你呢？你报警了没有？这种医药行业的败类就是要报警抓她，让她接受法律的制裁……”
面对同学的一连串问题，葛茹茵不慌不忙，请方丽敏坐下，给她冲了一杯咖啡。她神情凝重，满面忧戚地说：
“丽敏，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你先看看我的女儿，自从回到家里，一觉睡下去，再也没有醒过。我怕她有什么问题，才着急找你来。”
方丽敏随着葛茹茵走进卧室，打开随身携带的诊疗工具，心跳、脉搏、血压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小女孩呼吸平稳，面若桃花，活脱脱一个睡美人。
她们走出来，坐在客厅。方丽敏说：
“孩子太正常不过了，医学上也有这种长睡不醒的列子，至今没有找到原因，你再观察几天，再不行就送医院吧，估计得送更高一级的医院，我们医院估计是解决不了这个难题的。”
好奇一直攥着她的心，她迫不及待地说：
“快跟我讲讲，你什么时候知道你有个女儿的？哪个医生偷了你的女儿？怎么养这么大又还给你了呢？”
于是葛茹茵就将收了她巨资之后给她开出生证明的那个医生编造的故事版本给方丽敏讲了一遍。
十年前的一天深夜，葛茹茵提前出现临产征兆，毫无经验的许信手忙脚乱中什么都没带，就把她送进了附近一家民营小医院。值班医生只有一个，葛茹茵被送进产房后，医生就打发许信回家去取住院所需的物品。等他匆匆赶回医院，儿子已经出生，而她还处于昏迷状态。
一个月前，一个憔悴不堪面容枯槁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小女孩找到他们家，说这个小女孩是许信夫妇的孩子。说是替葛茹茵接生的医生当初偷了她的孩子。因为自己表妹结婚多年不孕，离婚几年了，对婚姻失望不想再婚，又想有个孩子跟自己做伴。当初葛茹茵生孩子时，整个妇产科只有她一个人值夜班。葛茹茵生下孩子后又莫名其妙地昏迷了几分钟。于是那个医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现在她患上宫颈癌晚期，活不了几天了，孩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排，就带她来找她的亲生父母。她还告诉他们，当年偷孩子的罪魁祸首已经出车祸死了好几年了。她临走还特别请求他们不要恨她的表姐，也不要去找医院的麻烦，她不想已经仙逝的人受到别人的唾骂和鄙视。他们答应了她的请求，不追究任何人任何单位的责任。
“等等，难道你们当时不知道怀的是双胞胎？”方丽敏对他们夫妻俩犯这样低级的常识性错误表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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