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入境管理中心出来,天还下着雨,我们眼瞧着刚走一辆40路,身边等车的老太太说“那是区间,调头了。”儿子看着我,喃喃地:“我想再说一遍刚才那几句话,也锻炼一下我的思路。”他近一个月变方的脸型,好像表情也跟着木讷很多,我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我问过出入境管理中心,外地在京大学生办理护照有五个条件:学校开介绍信,学籍网下载学籍证明,网上预约后,带户口本及身份证办理。”“挺好”,他考虑东北的小赵微信说已办完,就不再跟他讲这一大套了。上车后,没有欣赏河边的雨景,闭上眼继续睡觉,都是药物作用的结果。
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真的心疼,药物把他变小了十岁,智力也随之减弱,招呼他下车,并肩走在湿漉漉的杨树下。“法国学校的面试,可能更注重法语和基础专业知识,不像中小学升学那样,还看各种活动竞赛奖项,”他默默听着,应该知道我在说他参加建模比赛和数学竞赛的事情。午饭时,我又说物质的半衰期和血药浓度知识,身体里失效的残留物需要加快新陈代谢,排泄出体外,他也该知道这在暗示他多运动。送他回学校的路上,又讲起凉水洗脸和深呼吸等放松训练控制情绪,以增强自身抵抗病症的能力,而逐渐为减药做好自身准备等等。他听着。
觉得,自己越来越绝对正确,周围越来越完全错误,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像太空船那样与地球分离。不能也不敢肯定,彗星是否也有轨道。每个人都是一个“正确”中心,由正确的聚集确定着存在,正确和正确碰撞出错误,而恰恰是错误才闪耀着火花。这么说,正确的存在都是黑暗吗?就像着茫然无际的宇宙,正确地虚大空,错误地真小气。我却告诉儿子,自我和他者是一回事,时差而已,每个人都是一只扭曲成人样儿的镜子,被周围各条光线聚焦而成,也在不断传递光的温暖与灼痛。光怪陆离的色界只居可见光那段短程,还有无边的空界一直向周围蔓延辐射。
美国赋予民众拥有枪支的权利,大概因为社会具有比较公平公正的环境,管理部门和机构坦然接受百姓的检验,对所谓“少数服从多数”之类的决策,必须经受枪林弹雨的考验。即使有枪击事件发生,是否需要辨别它属于个人对社会不公之愤恨,还是其他。另一方面,真正对社会不公的不满之义愤填,在诉诸枪弹前,还存在哪些渠道得到纾解释放,甚至纠正,以及需要重新认识与调整的利益冲突,谁该放弃忍受,谁该获得补偿。一个“该”字难题,又将价值观摆在政治家的面前,将像主观本身也客观存在一样,枪弹能解决其自由问题吗?五十百千万步之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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