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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能背
一部康熙字典
所以是活字典
从上海来支边
再没有回去
据说也有儿子
也有过妻子
但是没见来过
一晃就过了
两千年
陈老师
住在学校宿舍
冬春夏秋
烧煤炉子
一个人起居
为了挡灰尘
所有敞开的东西
都盖着
壶嘴都用锡纸裹着
哪里来的
原来是烟纸盒里子
一个人
喝茶吸烟
笑眯眯的走来走去
头发雪白雪白
看唐诗宋词
品经史子集
望风花雪月
听暮鼓晨钟
后来病了
学校派个男老师
伺候他起居
后来故去了
上海来了一个人
负责把他的骨灰
纷纷扬扬
洒在这条河里
长寿山流云悠悠
蚂蜒河水清洌洌
一个上海青年
长眠在这片
黑黝黝黑土地
还有他的
梦和字典
那个龙钟的来人
只是他的弟弟
其他
就没有什么了
云山悠然
现在
除了我
可能没人记着了
田野寂静
我想
一个人
走了
总要留一点痕迹
不在碑章上
就在后人的心田里
即使
过了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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