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纠结

午后，伫立在锦江幼儿园的走廊。眺望着园内的风景。不知不觉初为人师已有一周，蓦然回首，父亲的身影仿佛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亦像我投来了认可的目光！

或许是父亲节将至，我亦是想父亲的吧，在父亲的眼中，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望着望着，我的脑海中竟浮现出，那是劳动节夜晚，我与父亲的对话。

  那晚吃过晚饭后，我习惯性的上楼，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父亲把我叫住:“文超，咱们爷俩聊会天！”

  父亲话音刚落，我竟紧张起来。我是怕父亲的。从小到大，他与我的每次对话亦是严厉。来运师后，每次谈话，电话里总询问我生活费够不够花。而每当我回家后，最怕的就是他问我“钱怎么花的？还剩多少？”面对父亲这样简单直白的问题，我通常总回答的毫无头绪，颇感到惨白无力。所以每次饭后，总会习惯性的上楼，亦是为了躲避这样的谈话。

  “教师资格证考过了？”

  “嗯，还差面试！”

  “面试过了，就能拿证了？”

  “嗯！”

  “好好的，加把劲。有点出息，以后毕业能混口饭吃！养活一家老小～……好了，你上去吧！”

  寥寥几语过后，父亲便让我上楼。从小到大，除了中考后选择学校的那次外，便再无与父亲意愿相抵触的行为。那年中考后，父亲让我去技校学一技之长，我硬是无他倔强了一会儿。父亲是个坚毅的人。他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他用他的人生阅历及生活经验，为自己疼爱的儿子规划好人生的道路，为的就是让我少走些他年轻时走过的弯路。

  我遵父命，便上了楼。农村的夜，岁已是五月，安静中仍然夹杂着丝丝寒意，我站在楼上，注视着庭院内的一切。发现父亲正坐在堂屋前的台阶上，一个人抽着闷烟。

  红红的烟头下，散发着缕缕烟气，正如父亲的愁丝一样随风飘荡。父亲的目光悠长，痴痴的注视着门外。我知道父亲此刻定是充满了心事儿，只不过父爱如山，父爱同时亦显得沉郁顿挫，很多话，很多事，他都瞒在心里不说。真因如此，所以才纠结。

  我快步下楼，走到了父亲的面前。搬了板凳坐下。“爸，你在想什么？”  “犊子，我在愁的慌啊。又想好，又想巧啊！难啊！”说着他又抽了抽闷烟，“谁不希望望子成龙啊！但养儿防老～”

  一瞬间，我恍然明白的父亲内心深处的纠结。望子成龙:父亲是个土生土长的庄稼人，一辈子忙忙碌碌。他深知劳动人民的辛苦。起早贪黑，风吹日晒，常年的操劳，他的双手早已满是老茧，常年在外奔波的他，看上去要比那些脑力劳动的同龄人苍老许多。

  庄稼人的辛勤付出，并不总能都会带来成正比，亦或大于正比的回报。春麦夏豆，亦不过出成本外，盈利一些而已。但为之付出的经历却远不止这些。且无养老保证，庄稼人在父亲的眼中，亦是个青春饭的行业。老了便干不动了！

  国庆假，暑假。父亲总带我去地里体验生活，虽然每次干活干的不像干活的样子，每次都说下次你别来了，却一次次的带我去。每当我干到，满头大汗亦或好无奈心时，父亲总走到我的面前。笑着问我:“犊子，怎么样？干活自吧？还是做办公室舒服吧！好好学习！” 起初，我也会故意顶撞他，笑着说:“还阔以～”  “好，那你继续！”

      面对我的口是心非，父亲总会用“继续”二字，来消磨我的棱角。见我山穷水尽毫无斗志时，变心软的说一句:“回家吧！我就是让你知道味道的！”他语气依旧严肃坚定！我也知道，他心中的望子成龙的心切儿！

  而此刻，父亲问我资格证的时情。我亦知道，他定是陷入了，另一份纠结！

  父亲是个传统观念的人，父亲有三个孩子，一儿两女。在他看来养儿防老，虽有闺女，但他是并不指望的，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守护在自己的身边。就像父亲在我小的时候守护着我一样。衣食冷暖，感冒咳嗽，等他老了，走不动时，有他的儿子在身边照看，毫无挂念，自然是好的。

  但他，看了看这座他生活了四十多年的村庄，他已被困了那么久，身为父亲，他又希望我可以一展宏图，展翅高飞！所以一瞬间，既矛盾，又纠结。

  “我怕时间太快，不能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父亲的纠结，正如这歌词一样，矛盾且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