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读书,给我最深感动的两篇课文,一是臧克家先生的《老哥哥》,另一个是朱自清先生的《背影》。在那些字里行间,我似乎能看到他们眼里的身影,随着时光,如水印般印进了心墙里。每次读,都忍不住哽咽在喉,一如作者,也许写着写着,泪已满睫。
初见的心动,许就只入了眼。入心的,唯有那份陪伴。思及某段回忆,某个瞬间,总能看到那个身影。不知不觉间,关于那人的回忆,已入了骨!友情如此,亲情如此,爱情亦如此。很幸运,有三俩知心好友,有至亲的爱人和女儿,唯一遗憾的是父亲的远去。人在旅途,行程已过半,越来越懂,能深藏进心里的,是那些陪伴过的人,或许他或她都是烙进心间的影像,如同故宫宫墙上的剪影,在合适的时间,突然就会显现。于是乎带着一丝情绪,纠结于某次垂眸。
某个冬天里,双手冰凉的我,会突然想起邻家的老爷子。小学时候每次中午放学回家吃饭,顶着西北的寒风回家,老爷子总是坐在我家暖暖的厨房间里,手里总抱着个铜暖炉,和我奶奶闲聊家常,或曾经,或现在。“来,捂捂手”,永远是这么一句,在历经几个冬天以后,早已由耳入心。在老爷子最后的日子里,我随奶奶去探望他,偌大的花床,床栏已老旧,瘦削的人裹在一床棉被里,几乎看不见人。偌大的花床,曾经见证过他的青年时光,看他娶妻生子,儿女嬉闹……那一刻,有种苍凉的孤单感,充盈进我小小的内心,垂眸,只是不想泪流。
在某个月光如雪的晚间,突然就会想起,父亲说,别出门了,月亮晒黑的皮肤,怎么躲都不会白。那时倔强的我,像个提着灯笼的小小萤火虫,只想往外飞。父亲的背,背过我的童年和肆意妄为的青春。某次一觉醒过来,暖暖的正趴在父亲的肩头,月光如雪,父亲的影长长的落在月光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趴在父亲肩头的我在一颤一颤中,模糊的听着狗叫声,月光下的那道影,醒来,却早已远离。
雁过留声,水过留痕。陪伴,或许走着走着,终会散了。只是在某一刻里,时光的波突然会转了弯,在那里,又见到了曾经的你和我,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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