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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参加老板妹妹的生日宴，却意外见到了男朋友。
他，一面住着我辛苦攒钱买来的房子，一面追求着老板妹妹，而我只是他的备胎
01
今天，是我和姜泽川在一起整整四周年，但姜泽川说他有个发小刚刚从国外回来，他们几个人也该聚聚，然而此刻，我却看到沈真媛挽着他的胳膊。
沈大小姐一出现，就像众星捧月。
那些合作商凑上去与她寒暄碰杯，我亲爱的男朋友却不着声色地将她挡在后面，“抱歉，真媛她不太能喝酒，我代她。”
眼神蓦然被刺痛，然而我却不能挪动分毫，只是定定地看着。
看着沈真媛奖励似的在他嘴角啄了一口，看着他们在众人的簇拥下坐到了中心，甚至，从来不碰海鲜的姜泽川竟然主动为这位沈千金剥虾。
我们坐的位置不算中间，所以我能清楚地看到这一幕幕，而姜泽川完全看不见我。
怎么会看见我呢？
他的眼睛里全是风光霁月、娇艳明丽的沈真媛。
“别说哈，真千金就是不一样。”
“一看就是从小宠到大的掌上明珠啊……诶？翘翘你干嘛？！”
我的意识甚至落后于动作，自己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整个圆桌的同事看着我，我死死攥住掌心，才让自己的视线挪开，僵硬地挤出一个笑，“没什么，我敬大家一杯。”
身边的好友秦窈有点错愕。
“可……可你拿的是我的酒。”
大家都知道，我平时极少喝酒，一口猛灌下去，辛辣的感觉几乎从喉咙灼烧到整个口腔。我笑着离席从后门走出来，几乎落荒而逃地冲到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手机摁亮，上面是我和姜泽川刚刚在一起的合照。他看向我，我低着头嗅那朵鸢尾花。
到今天，正好三年整。
当初他曾经说过，翘翘，我现在没有钱给你很好的生活，但是我保证，每一年我都会竭尽所能给你不同的惊喜。
我深呼吸好几次，才把电话打过去。
“喂？”
“姜泽川。”
“嗯。”
“你在哪啊？”我想起秦窈振振有词说的恋爱宝典，什么日常撒娇偶尔求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太久没有拜托他做过什么了，所以我轻声说，“被灌了点酒，你能不能来接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
有多久呢？三秒？五秒？
我在近乎难堪的寂静里等待，他终于开口了，“我现在不太方便。”
“不都是你认识的人吗？”
“那你又没早说，好久不见的朋友，我怎么能说走就走？”也许是意识到语气过于冷硬，他顿了顿又补一句，“让同事帮你打个车，你和那个人事部的秦什么……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然后便是挂断的忙音。
“我说你搞什么？早不走晚不走，沈总来敬酒你开溜——”秦窈也许是不放心，追过来了，看到我回头被吓了一跳。
满脸湿漉漉的。
我随手抹掉，但是一直抹眼泪一直掉，怎么也擦不干净。
“翘翘？”秦窈手足无措地往外拽餐巾纸，“你怎么了？”
“秦窈。”
“嗯嗯，我在呢。”
“我之前不是说，一直没有机会给你介绍我男朋友吗？”
我扬起脸来，苦笑出声。
“今天你见到了。”
02
我拉着秦窈逃了席。
真够可笑的，明明做错的是他，落荒而逃的却是我。
我们在一家清吧，我哐哐一顿猛喝，中间似乎姜泽川发现我迟迟没回去，终于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在哪？”
我用足以连带着秦窈一起社会性死亡的声音，边哭边控诉，“你还好意思问我在哪？你在哪？你现在想起来关心我了？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收尸啊你！”
“发个坐标给我。”
“嘿，晚了！告诉你……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大着舌头问秦窈，她恨不得把脑袋扎一堆酒杯里，“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那边沉默半晌，居然还笑了两声。
我从笑里听出了三分凉薄四分嘲讽五分漫不经心，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
秦窈连哄带劝最后加上暴力行动费尽地把我从清吧捞出来，“走走走，咱回家。”
我手一挥，“不回！”
她快哭了，“那你要去哪儿啊？这都十二点了！”
我冲她诡秘地笑了笑，勾勾手。
秦窈逐渐神色大变，“你不会是要？我跟你讲我这个人是绝对洁身自好的……”
然而架不住我力气大，最终，秦女士还是被我拖到了——紫藤房地产公司总部。
我打开电脑闷着头处理文件，键盘被我甩的噼里啪啦。
秦窈有点想笑又深表同情，“我头一次见有人失恋喝醉来公司加班的，诶，你说你这么努力，是打算篡位沈总吗？”
我打了个长长的酒嗝，说出了这辈子最后悔的狠话。
“没错！爱情里当小丑，事业必往上走！我林翘，要做就做这个公司的王！”
我不知道我后来做了什么。
等我宿醉醒来之后，我的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先点开秦窈的语音，“你昨天去公司干了什么好事啊你？你把沈致开除了！”
第二条来自技术部小周。
“林姐，沈总问你为什么想离职？”
我两眼一抹黑差点没再晕过去。
什么叫我把沈致开除了？
我哗地从床上蹦起来，在一团乱麻的回忆里抽丝剥茧，终于想起来了：昨天我喝多了非要去公司办公的时候，好像是看见了一份离职申请书，那是我的，但，我貌似没有仔细留意申报人和审批人，也就是说，我把负责审批的沈总……当成了请辞的员工……
我靠。
我一通操作下来开除了我老板！！
然而，很快我发现，这句哀嚎用早了，因为在我翻通讯录准备打电话解释道歉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和沈致的通话记录。
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四十五。
卡顿的大脑一帧一帧回放，我想起自己在清吧举着酒瓶子一边哭一边控诉，声嘶力竭。
感情电话不是姜泽川这个渣男打来的？？？
我——
我几乎可以想象沈致先是莫名其妙被骂一顿，然后按时上班发现自己的卡连大门也进不去，他站在门口会有多无语。
我飞快地跳下床打开笔记本，试图把沈致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回来。
但。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给老板办离职只需要我签字，再给他拖回去却需要他的身份证啊！
我问技术部小周，“周哥，有啥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搞到沈总的身份证？”
他想了想，“考驾照。”
“你废话，他没驾照怎么去的公司？飞过去吗？”我怒，“再给我想！”
那边输入停下输入停下了好几次，犹豫着发过来一句，“……登记结婚证？”
“滚呐！”
03
人刚下地铁，在公司门口。
外面的雨很大，但没我心里的雨大。
尤其是看到沈致办公室门前站着好几个部门经理，整整齐齐一排贴着墙的时候。
“沈总气头上呢。”有人抬了抬下巴轻声提醒我，“一整天板着脸，跟人形空调似的，走哪儿冷哪儿，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林翘姐，这策划还能往里送吗？”
我拿过他的策划案，视死如归地敲了敲门。
沈致从电脑后面抬起头。
看来今天心情是真的很糟糕，只是冲我幅度极小地颔首示意。
往常他会说请进的。
我悄无声息地挪了进去。
沈致办公室的装潢风格很符合本人。
白灰极简，利落裁剪的线条，没有一丝多余的赘饰和那些名贵的摆件。灰色西装和那张万年不动的冰山美人脸相得益彰，此刻，他透过镜片，乌黑剔透的眼睛落在我身上。
真的是很冷。
我硬着头皮把方案递过去。
“沈总。”
“策划案是……按照您的要求改过的二稿，我，我放在这里。”
他拿过去看，低垂的睫毛又长又密，隐藏了眼底的情绪。
“那，没我什么事了。”
说完就准备滚蛋，面对他的审视，我真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但是双脚钉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哗啦啦翻动的声音停下。
“为什么想要离职？”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我还是第一次接收到你对我有这么大的负面情绪。”
“啊？啊！不不不不……”我一个劲儿摇头加摆手，“那个……其实，我以为是我前男友打过来的。我失恋了，喝了点酒，不是冲着您。”
沈致有点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可能觉得自己间接性失明招了个傻子当自己的秘书吧。
“然后，我喝多之后来公司工作，一不小心把手续办错了。”越解释，我发觉自己越无地自容。
“你的事等一下再处理，我现在要去开会。”沈致起身，指了指另一端的黑皮沙发，“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等我回来。”
目送着他离开，我的脑子如狂风过境。
不是吧？
果断严苛专制独裁追求完美主义的沈致，他，居然，没生气？
难道他已经知道姜泽川出轨对象是他亲妹妹？等下是不是会冷淡地甩过来一张支票，这里是xx万，林翘，离开我妹妹的人。
脑子里胡乱转动着各种念头，我半睡半醒地倚在沙发上，想一想还是有点不舍。
虽然，公司上下没有人不背后议论沈致是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但他给出的待遇、以及相应的假期足够丰厚，且正因为他的严苛，公司里没有欺上瞒下的管理层。
而我却以这么低级的错误离开自己最适合的岗位。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沈致坐在落地窗前出神发呆。
他为什么不开灯或者叫醒我……算了，不重要了。我主动打开灯，清了清嗓子，“关于工作的失误真的很抱歉，沈总，我会在离职之前做好交接，这半个月的薪酬我也不要了。”
“所以你还是执意要走？”
“不是啊，你留我不是因为辞退的事情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辞退的话？”
沈致微微抿起下唇——这是他有点生气的的微表情，我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我能判断出他在生气，但是为什么呢？
他调整情绪很快，“林翘，到底是谁对谁不满意？我刚刚问你，你说并没有离开公司的打算，我的理解是至少公司给到的待遇还算合理，现在你又告诉我离职，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误操作，我自然会评估损失，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就是过不去了？嗯？”
沈致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自持，可我没他那么从容，积压的情绪到了崩溃的地步，我带着哭腔叫嚷，“我害怕行不行？我也是个女孩子，我怕你在大家面前训我辞退我，我怕我最后一点面子也没有了，行不行呀？”
他看着我，好久，叹了口气。
“你再大点声，整一层都听见。”
我瞬间哑火了。
“你要面子我不要是吧？我回头就跟张总何总他们炫耀去，我是第一个被秘书开除的老板。”
我瞪他，他瞧我。
毒舌里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意。
这，气氛怎么，多少有点不对劲呢？
“那对不起嘛。”我低声嘟哝。
结果沈致理直气壮伸出一只手。
“怎么？就口头道个歉？”
“那我还得给您包一桌？”
他点点头，顺势披上了放在靠背上的西装外套，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我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极淡的木质香。
“好建议，走吧。”
04
我说请客可以，地方得我挑。然后带着沈大总裁七拐八绕地进了窄巷里的饺子馆。
给他有荤有素上了一桌的饺子。
沈致一开始多少有些不自在，用湿巾纸把我们的桌子擦了起码三遍。我扯着嗓子在人声鼎沸里冲老板娘大喊，“姐，先弄两碗热饺子汤！”
然后娴熟地把我们俩的餐具戳开，撕掉塑封，用开水唰一唰，沈致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不是你的问题。”
“啥？”
“我和你共事了挺长时间的吧。”他目光看向窗外，一条街的彩灯落入眼底，那张脸难得带了点烟火气，难得显得不那么拒人千里，“林翘，你挺优秀的，如果你认真跟我提离职，我也会认真挽留你。所以，不要因为一个人怀疑自己。”
我眼底黯然，“但是比起她，我还是不够好吧。”
到底是从学生时代到社会的长跑爱情，骤然要我割舍，不可能一点不痛的。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讲讲那个抢走他的女孩，也许作为旁观者，我的角度更为客观。”沈致咬了一口饺子，眼底有点意外的惊喜，“好吃。”
那个女孩儿就是你亲妹妹。
你怎么客观呢？
这句话当然是不敢说的，我也不想打破好不容易融洽的氛围，摇了摇头，把醋碟推到他面前，“算啦。都是过去式了。这家饺子我来了三年呢，没错吧？芹菜馅也好吃，你尝尝！”
结果下一秒，姜泽川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我摁断了好几次，他锲而不舍。
“翘翘，到底怎么了？”姜泽川的语气前所未有地温柔，“别闹了好吗？如果你是因为之前我没接你回家，我道歉。”
“不需要，我今天已经给程叔打电话了，你的东西在搬家公司暂存，我掏了一周的保管费，记得取走。”
“翘翘——”
“叫我林翘就好，”我强按下怒气，不想在沈致面前失态，“还有事吗？”
“不是，林翘你什么意思？说分手就分手你当我什么人啊？”他的耐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殆尽，“你天天泡在公司我说什么了？你大晚上应酬我都忍了，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我怪你了吗？”
这句话，就像滚油一样点爆了我的炸药桶，我也顾不上对面的周围的人，哗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去你x的，你直接说我以色侍人好了，拐弯抹角阴阳谁啊？姜泽川你有良心么，你住的房子我买的！你上次工作还是我联络的客户！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呀你？身边没镜子就去洗手间照照你自己！”
我叉着腰，中气十足、愤慨无比，吼得对面沈致大气也不敢出，一脸受惊，坐的笔直。
“你几岁啊？那群老男人灌酒怎么想的你不知道？林翘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坐到这位置靠的是能力吧？”
“我哪有你的本事？”我冷笑两声，“有这功夫打理好你那张脸，继续攀高枝儿吧你！”
说完，我甩掉电话，气的直喘粗气。
我一气就容易脸红，现在大半个饺子馆的客人全看我了。
沈致微微张着嘴，浑身上下都在诠释什么叫如坐针毡。
我一顿输出之后才想起自己对面坐着沈致，两相尬望，他以手握拳咳嗽了两声，努力地给我找台阶下，“真性情，挺好的。”
说完，转向看戏吃瓜的老板娘。
“那个，有劳您给她拿个湿毛巾吧。”
老板娘“诶”答应了一声。很快回来了，特上道地拿了一瓶酒，“小翘，这是送你的，自家酿的。什么玩意儿呀？别跟那小子一般见识！我看这位就很不错嘛！”
“啊？他——”
完犊子了。
我两眼一闭，这鸳鸯谱是点在我的死穴上啊！
沈致放下了筷子，沈致抬头了，这位冰山美男挑眉问道，“这么说，您见过上一位了？”
等等等等。
他怎么也八卦起来了？
我根本来不及插话，老板娘热情地拍着沈致的肩膀，“嗨，怎么没见过！林翘之前带来吃饭，谁家小情侣都是姑娘结账哦！看着也是瘦瘦白白的小伙子……哦，没你好看，主要差点气质！”
我暗自腹诽，这能没气质吗，给我坐上总裁的位置我也有气质，那都是钱堆出来的底气啊。
结果沈致点点头，居然冲着老板娘笑了，“谢谢您。”
好家伙。
这一笑差点给我笑迷糊了。
尤其是平时板着脸的冰山美人！！外套搭在椅背上，白衬衣解开了一颗纽扣，就好像人声鼎沸都成了虚化背景，聚焦的只有那张噙着笑意的帅脸！
虽然，笑容转瞬即逝。
但我倒酒的手还是抖了一下，心里想沈致你可幸亏是全心搞事业啊，你这微微一笑可太他他倾城了。
色令智昏，我鬼使神差地把倒好的酒推到他面前，“来点？”
沈致云淡风轻擦了擦嘴角，“你喝不过我。”
我这人不信邪，立刻满上，颇为挑衅地冲他抬了抬下巴。
“不试怎么知道？”
05
我在宽大到有点不像话的床上醒过来，脑子多少还有点蒙——平时我知道自己的酒量，一般不喝多，仰面琢磨了一会儿，噌地蹦起来了。
这不是我家啊！
酒后失德的戏码我可太熟了，结果下一秒房门被人敲了敲。
我手忙脚乱地套好衣服内心痛悔自己对那点酒量没数，开门看见沈致端着一杯牛奶慢悠悠地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
“你在我家。”
“我我我我我知道！”我捂紧衣服一面指指自己又指他，“昨天我们——”
“什么也没发生。”
我狐疑地瞪着他，“那你为什么不送我回自己家？”
沈致面无表情地打开了自己手机的录音。嘈杂的环境里，沈致一字一顿地问，“我说，你家，住哪儿？”
然后我声情并茂地给他唱歌，“看天空飘的云还有梦看生命回家路漫漫程”好像还嫌不够，又字正腔圆地念了两句诗朗诵，然后追问，“厉害不？厉害吧？你会吗？不会吧！想当初我在我们学校，那可是一等一的全能型人才！”
……
我扶额。
沈致还不忘补刀，“要不是我拖你出去，你还打算跳上桌子给大家跳个舞。”他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你最后说了什么吗？”
我就像孙悟空那样抱住脑袋，“别念了别念了，这事儿……咱们都忘了好不好？”
他眼神似乎有片刻的滞留，转身下了楼梯。
我跟在后面嘿嘿乐，不知道为什么，吃了一顿饺子，好像沈大总裁被我从遥不可及的云端拽下来了，“沈总，你家为啥没有保姆之类的？这剧情走向不对啊，应该有个这样的角色来一句‘少爷这是第一次带女人回家’！”
“……”他拉开座椅，“我生活完全能自理，为什么要多花钱？”
我的目光顺势落在了精致托盘里的两个糊煎蛋上。
“……包括你的厨艺吗？”
“这个的确不是很稳定。”沈致不愧是总裁，非常从容地说，“你先挑。”
我飞快地夹走了不那么糊的一个。
他动作优雅地用刀叉……试图挑掉糊了的煎蛋皮。作为精通八大菜系的我终于没忍住笑出声了，“对不起沈总，我可以拍照发朋友圈吗？”
“不可以。”
我坏笑着捕捉住他一闪而过的窘迫，“那你求求我？或者你再笑一个也行。”
沈致抬头凝视了我两秒，嘴角微微弯起。
太爽了。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了。
好么，美色真是要命，对着他的笑我甚至觉得这糊煎蛋也别具风味了。
“放心吧，我不发。”
然而他的笑意愈浓，笑得我发毛，“你不发，我发。毕竟咱们公司秘书的天籁之音，应该让大家一起品鉴。”
“欸，别！”
“沈总！别啊！我刚刚那不是开玩笑的么，你看你看我是那种人吗？沈致！沈致——”我小跑着才能追上他一双大长腿，走到门边才拽住他的衣袖，刚刚有多拽现在有多怂，可怜巴巴地软着声音求他，“我错了。”
说完我嘿嘿地笑着接过车钥匙，分外狗腿地打开大门，“我也给你笑了，扯平哈。”说完忽然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今天不是周六么？你去哪儿？”
他歪头看我，“怎么，你打算再借宿一晚？”
“啊？”
“如果不是的话，我送你回家。”
7
沈致把车开到公寓附近，忽然来了个电话，我坐在后座听不大清楚，就听见他尾音微扬地“嗯”了一声，好像挺无奈的，“你不是不打算留在上海吗？为什么突然要买房子？”
“……定下来？我不是干涉你的自由，大小姐，你搞清楚，现在是你问我要钱。”
我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更深刻明白老板的隐私知道越少越好，于是连忙打开车门，“那个，沈总，谢谢你送我，我回去了。”
他朝我微微点头，透过车窗玻璃，我看见他又恢复了冰山脸，隐隐约约地听到一句话。
“我不同意。”
……
走到三栋公寓前，大门台阶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翘翘。”姜泽川红着眼睛，头发乱乱的，不知道在这儿坐了多长时间，整个人看上去潦倒憔悴。
我的脚步渐渐停下来。
他递过来一袋子糖炒山楂，就那样看着我。
在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喜欢糖炒山楂，每次走出校门口买一小袋，他总是含着把糖衣融化了，然后叫嚷山楂太酸，酸的没知觉了，我飞快地凑上去亲他一口，然后在他脸红下抱着袋子跑掉……
“对不起。”他低声说，“我不应该跟你吵架，不应该说那样难听的话。我从挂电话开始自责到现在，真的。”
我努力把酸涩的情绪压下去，平静自己的声音，“姜泽川，你的确应该道歉，但不是因为这个。”
他的神色满是困惑，加上熬了一晚上的脆弱感，如果不是那天那一幕过于刻骨铭心，我真的会心软，但我忍住了，“你和沈真媛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你们的关系可以到你瞒我骗我也要作为男伴出席她的生日会！？”
姜泽川唰地一下站起来了。
“你大概忘了吧，我在沈氏工作，那一天，我也在现场。”我苦笑了一下，扬起脸看着他，“讽刺吗？你从来没带我见过朋友，我的朋友第一次见到你，你挽着别的女人。”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不是，翘翘，我可以解释。”
我顿了顿，还是没有甩开。
无论这段感情何其狼狈，知道真相也好。
“沈真媛……她和我的部门总监是故交。我们俩没什么关系，她那天纯粹是觉得自己单身没面子，找我充当一下男友，就那天晚上而已！你也知道我在公司位置尴尬，我总不能得罪总监的朋友吧？”
他近乎哀求地看着我，“翘翘，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我们在一起从大学到现在，四年了。”
那束放在台阶上的鸢尾花已经不再新鲜。
“姜泽川，你知道，鸢尾花的花语是‘同心’。”我缓慢而坚决地掰开他的手指，一根又一根，“我们再也没办法做到同心了，因为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抹不掉了。”
“就像在此刻，我不知道你的憔悴是因为怀念我们的过去，还是因为对沈真媛爱而不得。”
06
“然后呢？”
“没了，我让他冷静去了，我自己也冷静冷静。”
和秦窈在商城挑着衣服，她听完这句突然瞪过来，“我说林翘！”我被她吓一哆嗦，“干嘛呀？”
“冷静？这有啥冷静的？他的鬼话到现在你还信呐？”秦窈恨铁不成钢地戳我脑袋，“我深刻怀疑你是不是工作和恋爱用的不是一个脑子啊？”
我有点尴尬地把衣服放下，赶紧拉着人从人家店里走出来，走到休闲区的沙发边坐下。
“姐姐，你小点声吧，我怕丢人呢。”
“你还怕这个？”秦窈飞快地冷笑一声，但总算把音量降下来了，“这么说吧，就算真的需要个演员来撑场子，人家沈真媛想找什么样的找不来？非得挑个有女朋友的？”
“那，万一她不知道呢？”
秦窈一拍大腿，“是啊，这就是问题！我觉得沈真媛犯不着知三当三，可她怎么非贴着姜泽川啊？除非她压根不知道你这么个女朋友！”
脑子里电光石火地闪过了只言片语，我忽然顿住了。
“那天沈致在车上接了个电话，听语气好像是在和沈真媛通话，她问沈致在本地要一套房。”
秦窈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我们俩显然是想一块儿去了。
她抓着我的手，指尖冰凉。
“你那个渣前任……胃口还真不小啊。一面勾搭着沈真媛，一面不忘给自己留条后路，还腆着脸过来找你，估计是怕拿捏不住那位大小姐吧？”
一股莫名的恶心突然就泛了上来，我忍不住咳嗽，秦窈赶紧就近给我买了杯百香果茶，我咬着吸管喝了几口，恢复了平静。
“今年招新应该结束了吧？”
秦窈也笑了，笑出一口森森然的白牙。
“用得上我了呗？”
“你人事部啊，专业的。”我讳莫如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装模作样哈，你看你两眼放光那副样子，你期待啥呢？”
她扳着手指头咔咔作响。
“敢在沈总眼皮子底下泡他亲妹妹，顺带着绿了自己的秘书，哈哈，我很期待他的下场。”
我没有删姜泽川，所以定期还能收到他发过来的求和短信，以及各种我们回忆的照片。
面无表情逐一保存下来，转头发给秦窈。
她那边进展同样飞快，套来沈真媛的微信，毕竟在人事部混了多年，秦窈可太懂怎么拿捏人心了，没一周就把这位大小姐哄得心花怒放。并且总结给我：
“沈真媛知道你的存在，姜泽川那个王八蛋还做戏做全套，说你是他死缠烂打的追求者，我呸！哦对对，还有，姜泽川估计是觉得你这条线走不下去了，前两天刚送了沈真媛一戒指。”
我打开秦窈发来的图片，只见沈真媛拍了一张手的局部，配文是：这次某人的生日礼物迟到了，往后余生不许再迟[爱心]
“D.R？”
哄我用一袋糖炒山楂，哄沈真媛就是钻戒，好啊。姜泽川，真是好样的。
“哈哈哈哈哈，我转头就找我一代购朋友，鉴定为假货，还跟我说88全国包邮送证书。”
“……他不怕沈真媛发现？”
“呵，我之前不跟你说过了吗？人家扯谎有一套，说你住的房子是他买的，分手后留给你了，多会凹深情人设啊，这样的模范男友怎么能送假货呢？”
就在这时，我突然接到了沈致的电话。
他跟我说司机已经到公司楼下了，让我把他的医保卡拿下去。
07
我在路上捎了份皮蛋瘦肉粥，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整个候诊厅病人都和家属一起，就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
也许是脑补出来的，但我总嗅到了些许孤独。
那和他坐在办公室俯瞰整座大厦还不一样，他没有沉浸在雷厉风行的工作里，只是穿着家常的米色高领毛衣，自己拿着挂号单坐在角落，低头时睫毛浓密覆下，像成簇的苇草，眼窝有一小块的阴影，嘴唇颜色很浅，形状却漂亮。
其实，即便是看起来无懈可击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也会有需要被照顾的时候吧。
“你怎么不让我送你过来啊？”我把热粥递过去，在沈致面前坐下，皱着眉看了看检测报告，“这——这是什么伤？怎么搞的？”
“哦，跆拳道和人对打，有点过头了。”沈致解释，“其实我顺道来看看住院的教练，毕竟还是我没把握好力道。”
“……”
我撤回刚刚那句话，准备搀扶他的手默默缩了回去。然后眼睛又很不争气地在他身上打了个来回。想不到啊想不到，长了斯文禁欲一张脸，私底下居然一直在健身，难道脱了衣服之后别有一番光景？想想他面无表情地用那双修长的手一颗两颗解开纽扣……
沈致刚拆开饭盒，疑惑地看过来，“你想什么？”
“真白，啊不对，真香，呃……我说的是粥。”
他停下来，那双眼睛剔透澄澈到让我羞愧，这人真是要命，不知道他专注盯着女生看有多大杀伤力吗？没谈过恋爱的吗？他举起勺子……送了过来？
啊？
啥，啥意思？
我很想很想提醒他这个动作有多暧昧，但是又就着他的手鬼使神差地喝了两口，心莫名其妙跳的飞快，连带着双颊热辣辣的，直到他把碗收回去。
“让你尝尝，你还真不客气了？”好像刚刚的温柔只是一瞬，沈致再度毒舌损我，“你想喝怎么不买两碗？咱公司也没穷到报销不了吧？”
“……”
“吃了我的饭，就得给我干活。你去联系一下苏思霖，看看他那边有没有完工待售的房子，三室一厅就行了。”
我瞬间从粉红泡泡里清醒过来。
一面答应着走出去打开手机，一面找到秦窈，她好像也有点慌，“我去，翘翘，沈总答应给沈真媛买房子了！户主是他们俩！还带上那个姜泽川，你快决定，现在要我摊牌吗？”
下手真快。
不过——
我弯了弯嘴角，“人事部那份新人实习的总结表，发给我。”
08
苏思霖和沈致是故交，两个人似乎从之前的同学到如今商业合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新人招聘把苏思霖的一亲戚招进来了，这位少爷估计是觉得自己开了后门有恃无恐，实习期里小错不断疯狂试探。
秦窈敲打了几次，只是碍于这层关系一直压着。
我公事公办地将考核成绩不佳的几位打印出来交给沈致决断，他直接在辞退表上签了字。
果然，没隔两天，苏思霖就约沈致去“喝茶”了。
“我在市中心的好地段给你留房子，你转头开除我弟？”苏思霖郁闷地拿出那张表，“沈致，你真是一点旧情不念啊你？”
沈致慢条斯理地剥着虾，“我买你房子少一分钱了？你那个弟弟几斤几两，你自己不清楚吗？”说完还不忘补刀，“他真要是中用，你还能往我这儿塞？祸水东引的时候你念交情了？”
苏思霖自知理亏，嘟嘟囔囔。
“人刚毕业没有社会经验嘛！”
“对，所以我的公司给了他充分的历练。”沈致把虾自然而然送到我盘子里，“包括，被开除的经验。”
作为在背后小小推波助澜一把的人，我非常心虚地埋头干饭。
“哎呀，那你扣他钱呗！我转给你你补发给他行不行？小孩儿都要面子的，你这直接把人开了，我怎么跟我大姑交代？我不得被他们念叨死？”苏思霖冲我眨眨眼，面露哀求，“是不是林助理？谁还没个成长的过程了？”
我还没来及发言，被沈致不着声色地挡下了，“不好意思，林翘入职第一个月绩效考评就是第一。你这么比较，自己不觉得丢人？”
“……”
沈致冷着脸，用湿巾擦了擦手离席，这顿饭局显然是不欢而散。
“房子卖不卖权力在你，我的公司人员去留决定在我。”
苏思霖在后面炸毛，“我说姓沈的你怎么这么瑕疵必报啊！”
我小小声，“是睚眦必报，苏总，您消消气。”
他声音很大又毫无威慑力地叫，“沈致你给我回来，我可抖你黑历史了啊！”
果然，走廊那边的脚步声停都没停。
苏思霖满脸怨念地坐回来，扭头看我，“他怎么回事儿呢最近？林翘你知道吗？”
话到嘴边，我忽然狡黠一笑。
“不如信息共享吧，你说沈致什么黑历史，我告诉你这套房子怎么惹的祸，怎么样？”
好样的苏思霖，他真敢说，“我跟你讲，沈致就是死鸭子嘴硬，我俩不都是一高毕业的？当时数学竞赛年级里就一个名额，好像最后报了个女孩儿上去没报他。得，人这就跟姑娘结下梁子了，他一理科班的，非在高二转文，结果女生还是第一，雷打不动。”
我本来想诈诈他也就算了，这料抖的猝不及防，“啊，啥，还有这事儿？”
“可不是吗，结果他念念不忘，想毕业的时候留个联系方式，自己不敢去非要我去，后来办出国，你也知道我们16届的高考改革，当时时间紧凑，就把这事儿耽搁了。”
“16届？”我挠挠头，琢磨着有点不对劲，“啊？那不就是我这届吗？”
苏思霖像那个不太聪明的憨批帅哥，上下看了我半天，喃喃自语，“可是你和光荣榜上……卧槽，好像真的是你啊！”
……
信息量来的太大，我当下震惊在原地，苏思霖还问我那套房子到底怎么回事，我失魂落魄地把秦窈的微信推给他，走出包厢。
入夜的风还是有点冷的，我缩了缩脖子加快步伐，沈致倚在车前，眉眼在朦胧的路灯下添了几分温暖，好像在遥远的记忆里，在某个长廊上真的曾经擦肩而过。
看我出来，他转身上了驾驶，“走吧。”
不是，这人看我简历就应该知道了，还怎么做到波澜不惊跟我相处这么久的？
难道不应该久别重逢欣喜若狂然后开启霸总狂追我跑他飞的戏码吗？
哦，差点忘了，他是个家里不需要管家也没有前呼后拥保镖的务实型总裁，也许对于他来说，那不过是学生时代的一段记忆。
我不过是他曾经视作目标追逐的对手。
我叹了口气，“沈致，你早就认识我呀？”
他反问，“一高的谁不认识你？”
我探过身，右臂撑在他肩上，沈致正准备开车的手顿住了，抬头望向我，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的眼瞳剔透，粼粼有光。
“为什么不找我？”我问，“为什么你从来不说？”
他沉默了，不是无言以对的沉默，更像是在思考，想了很长时间，终于开口。
“一开始，我分不清楚，到底是想证明我能超越一个人，还是因为单纯想要注意你。”
“毕业的时候你总分清了吧？”我感觉有点五味杂陈，在沉寂之中又坐回了后座，也不知道是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若真的喜欢，怎么忍得住啊？”
假设他出现在我贫瘠的青春里，如果他早一点肯定我，我就不会觉得自己除了动脑子其他的一事无成。
人人夸我聪慧，可没有人喜欢聪明的女孩。
就好像，爱情里受到宠爱的永远是懂得示弱的。
姜泽川是第一个，所以我让自己小心翼翼地爱他。努力把自己的棱角削掉，不作不闹，我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留住那个人。
车窗外是飞驰而过的、繁盛无比的夜景，那些霓虹灯都成了眼中模糊的光圈。
车里放着《信仰》，这么多年过去了，张信哲的声音仍让人温柔沉沦。
/如果当时吻你 当时抱你 也许结局难讲
/我那么多遗憾 那么多期盼 你知道吗
……
“其实也不是每一次都忍得住的。”
沈致在前排，不知道他的眼睛是在看着红灯，还是漫无目的地投向远处。
“不巧我准备开口的时候，有人更早一步。”
09
沈真媛乔迁新居，大概心情极好，挽着姜泽川的手臂站在别墅前，和受邀前来的朋友们一一打招呼。
直到看到了穿着一身浅白色西装的沈致，她才撒开手欢喜地跑上前，“哥！”然后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从后座下来的我，满脸的笑意瞬间淡去。
“她怎么也在？”
沈致反问，“你是说林翘？你们认识吗？”
我面带微笑地将目光投向身后的姜泽川，他八面玲珑的神态完全僵住了，撇下正在寒暄的客人飞快朝我们走过来，然而沈真媛先他一步忍不住叫嚷，“她拜金又不知廉耻！明明都分手了她还一直纠缠我未婚夫，哥，你怎么把这种女人带在身边啊？”
沈致眉头皱起，语气冷了下来，“沈真媛，我不记得沈家家教让你这么说话。”
“你只管我说话难听，那你怎么不问问她做的事难不难看呢！”沈真媛上前一步，冷笑着打量我，“她住的房子还是泽川买的，现在又来参加我的聚会，你说她安的什么心？”
我飞快地瞥一眼在后面吃瓜的圈内名流。
按照计划，秦窈应该出现了啊？
沈致声音平静，“奇怪了，姜先生都能给前女友送一套房，怎么和未婚妻的账还要我买单？”
我看到姜泽川迅速地将满脸的震愕收好，上前的时候又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先是低声哄了沈真媛两句，又朝着沈致颔首笑道，“抱歉，沈总，当年的感情我的确是全盘投入，以至于现在没有给媛媛更好的物质生活，但我未来一定会努力。我也不怪林翘什么，毕竟相识一场，媛媛，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天我们不生气好不好？”
即便见过之前种种，我也没想到姜泽川能倒泼脏水无耻到这个程度。
而我居然，居然还在他第一次挽回的时候动摇心软，满脑子都是回忆！
原来人生气失望到了极致，居然是无言，我钉在原地看着昔日的爱人，他的眼睛里带着嘲弄和冷漠，直到沈致上前一步，阻断了我的视线。
我本来想阻拦的，他不知道前因后果，没必要在此刻蹚浑水，然而沈致推了一下眼镜，那股斯斯文文里透出的狠劲儿太杀我了，他冷笑一声，“所以你的言外之意，是你养林翘了？沈真媛你知不知道做到我公司秘书的位置，每天需要上班多久，工资多少？”
“我……”沈真媛正准备反驳，一辆黑色宾利在别墅的花园前停下。
“亲爱的！对不起我迟到了！”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秦窈从——苏思霖的车上下来，打扮得明艳无比，苏思霖也穿的人模人样，好像奔着艳压主角来似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等等等等。
这俩人？啊？这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沈总今天好帅！大家怎么都站在这儿？我们露营呀？走走走，进去说！”秦窈巧笑晏晏，挽过沈真媛往里走，“媛媛，来者是客，今天就不计较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啊？”
沈家到底财力雄厚，我看着装潢豪奢的大客厅，以及足足四个大圆桌，不知道从哪定的私人餐厅，客人落座之后，各式菜品就流水一样地上来。
我坐在沈致身边，总觉得我们这一桌暗潮汹涌，就像酝酿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果然宴会到高潮的时候，大家开始展示自己带来的贺礼。
名牌表、高定限量版的包，还有各种珠宝……直到苏思霖，男人站起身来，大家的推杯换盏声瞬间平息。
“各位，”苏思霖清清嗓子，“我知道，再贵的东西到咱们沈千金面前，那都是凑数添称的，所以，我今天准备的贺礼比较特别。”
沈真媛被夸得很受用，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与其说送给真媛，不如说送给一对……新人。”
大厅的水晶灯被调暗了亮度，与此同时，伴随着苏思霖的响指，另一侧的巨大嵌入式液晶屏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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