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棕榈》是威廉•福克纳的一部长篇小说。周日的下午,读完这样一部小说,抬头看着堆满书的桌子,仿佛忽然发现我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再有意义。我完全融入了小说的世界,以至于觉得人生是虚幻一场。
《野棕榈》是由两个故事组成的,两个故事却又各分成五个章节,交叉进行讲述。《野棕榈》讲的是实习医生威尔伯和有夫之妇夏洛特相爱私奔,在美国大地上颠沛流离,最终夏洛特死于威尔伯的堕胎手术,威尔伯被判五十年有期徒刑。《老人河》则讲述的是高个囚犯在洪水中救助一名孕妇,带着她和刚出生的婴儿在美国不停地流浪,终于在一个多月后又回到监狱。他却被多判十年徒刑。
这样两个故事,发生在没有任何联系的主人公身上,一个故事历时几年,一个故事历时一个多月,两相照应,却不让人感到突兀。读着故事,我一直在想,两个故事的主人公会不会在某个时间相遇呢?一直到故事的结局,我想,也许他们会在监狱里相遇吧!
虽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故事,但我觉得两个故事还是有些共同之处。
首先是居无定所。两个故事的主人公都是在不停地漂泊,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总也安定不下来。威尔伯和夏洛特本可以靠工作养活自己,却又选择放弃工作,来到冰天雪地的地方生活。他们追求的不是稳定,而是爱情的感觉。而高个犯人带着陌生女人和她的孩子,也不可能有安定的生活,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囚犯,他只有在监狱里才觉得安稳。
其次,两个故事都有一些冒险的经历。威尔伯和夏洛特只有极少的钱,他们几度处在饥饿的边缘,每次都是勉强化解危机,但很快又要面临同样的困境。他们在零下四十多度的矿上生活,没有温暖的房子,我读着读着,竟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冷。
而高个犯人一开始就一直在跟洪水搏斗,他几度险些葬身洪水。后来又差点饿死。他找到的挣钱方法是徒手捕猎鳄鱼,这样的生活让他觉得安心。但只有几天,他就不得不离开刚熟悉的环境。然后是到各种农场打工,一天挣一两美元。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不管如何艰难,一定要带着自己的小船。一直到最后,他驾驶着小船回到监狱,把女人和小船交给警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原来小船在他心里是一种象征,象征着他的任务。
最后,故事的结局让人感到人生的虚无。夏洛特死了,威尔伯要在监狱度过余生。他们的爱情经历了诸多艰难,最后却注定是一场悲剧。而高个犯人几经生死,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等待他的,却是多加十年刑期。既然人生注定是无意义的,那么如此挣扎,如此精疲力竭,有什么意义呢?
读完这个故事,我半天缓不过来。时而随着夏洛特生活在极寒之地,感受着寒冷,盼望着春天;时而又随着高个犯人在洪水中挣扎,看着漫天的洪水,茫然失措。然后,看看面前的书,看看我的容身之所,我仿佛做了一场梦。一场悲伤的梦,一个虚无的世界。
“夏洛特走了,带走了她那一半的记忆,如果我走了,另外一半的记忆也就没了——是的,他想,在悲痛的存在和不存在之间,我选择悲痛的存在。”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能让你体会更深刻的人生。这就是小说带给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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