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还是决定去找他。果然，这都是命。
“来了，”他笑吟吟地望着我，“我知道你会来，走，带你去兜风。”
我想都没想，随他从另一边走出巷子，外边停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回忆起三天前的怪谈，我释然。
车子开得飞快，路边的绿植和建筑变得如同印象派的画作一般，只依稀看出光影流动，车内却感受不到一丝颠簸。
他拿出一套古典精美的茶具，慢慢地温杯，醒茶，冲泡。
我安静地看着他，看着茶色逐渐变得通透，就如同我此刻的心境，淡然如水。
我没有那五十块钱，也不求他告诉我破解之法。冥冥之中，我会来找他只是命运的安排。
“来，尝尝我的手艺。”赏完茶他端起一杯递给我，我抿一小口，透过氲氤的水汽望着他：“你的故事还没讲完。”
他深吸一口气，讲了下面这个故事。
百年一轮回，千年便是十个轮回。一个轮回，我只渡一人，你是第十人。
我之前遇见的九个人，六个成神，三个成魔，无一成佛。所以我来并不是为佛门招新。
和很多苦修成佛到得西天的人不同，我生在那里，长在那里，净土就是哺育我的大地。我和我的师兄弟们都是如此。
在人间的的这九百年，我天涯踏尽，红尘看遍，早已忘却西方极乐。或者说，厌倦。
那人人向往的极乐净土，又何尝不被六界以外的天道制约？佛门也是红尘，罗汉亦是众生。
万般皆苦，唯有自渡。
我渡不尽这天下苍生，就像我改不了这天道。
有人幡然醒悟，就有人正在迷失。这都是命。
这一程，我只渡十人。
渡了你，我就可以永登极乐。但那从来没有成为过我的最终目的。
完成了这一千年的宿命，我将向佛祖请辞，做一个六界散人。大乘佛法，极乐世界，我都不在乎。
这就是为什么，我渡人入魔，渡人封神，却不渡人成佛。我只渡他们去到想要的世界。
我就是忘川河上的船夫，轻轻摇着撸，送过河的人开启新的旅程。
其实，你是我这一世的心魔。只有渡了你，我才可以渡了自己。
这一路，是千年一遇的浩劫，没有人可以提前下车，当发动机停止运转，轮轴被撕扯断裂，宇宙顷刻便会灰飞烟灭，只剩下四个车轮滚滚向前，因为那就是永恒。
听完他的故事，我笑了，先是扬起嘴角轻笑，再是仰面大笑。“谢谢你，渡了我。”说完我推开车门回到现实。
他，才是我的心魔。
过往一切皆是虚无，我投身红尘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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