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家,白天出门总是有些担心,害怕有人突然热情地向你打个招呼,你木讷而礼貌的应承着,脑子却在不停地转动和搜索,“他是谁呀?”“似曾相识”,“面熟”.......和稀泥至最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初中同学,多年未见,他能认出我,而我却认不出他了,那是相当的尴尬。那时,我们一家人就住在进入学校的必经之道边上,应是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记住的概率要大一些。
晚上在城区散步,有了夜色的遮掩,心里反而多了一些安宁。
走到那条上学时走了无数次的路,蓦然发现曾经的县图书馆的大门前,立了两尊石狮子,曾经显得古旧的建筑却在刻意仿古中涣然一新。大门两旁挂上了新的门联。
这个地方曾经是小学生心心念念的地方,因为它里面有小孩喜欢的小人书,识字并不丰富的孩子,那有着花花绿绿封面的小人书对小孩来说,无疑有巨大的诱惑力,它可以把一个个古代神话故事,一个个历史故事,凝固成一张张孩子可以看懂的画,并且图的下方配上简单的文字说明。
记忆中的图书馆曾经是很高大的,门前有两根大柱子立在高高厚重的一扇对开的红漆大门前面,支撑着屋顶的出檐,大门的边框是长条青石的,大门的下面还有横着一条很高的门坎石。前门的墙似乎都是用一种比较大的青砖砌成,看上去很是结实异常,而墙上的高处用雕着花形的青条石开着小窗。
那时候,只要看到这种高大而又用青砖建造的房子,就会认为这是地主家的房子,不然它又怎么会变成公家的呢?
还没有图书馆的管理人员上班,门口通常就已经围了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候着,围在图书馆的大门前,还推开门缝往里头窥探着。图书馆的工作人员终于来了,一边嚷着“让开”,一边用手分开挤在门前的孩子,用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那大锁,孩子挤开那扇厚厚的木门,争先恐后的往里面冲,往里面的长桌子跑去,都想占上一个有新小人书的位置。
那些小人书都是用钉子钉在桌子里的,要看都只能坐在原地翻阅,有时候孩子为了争抢一个位置免不了会发生冲突,甚至在图书馆里就打起来了。小人书钉在木板上显然是为了防止孩子偷盗小人书,钉在上面就夹带不走了。
图书馆里面的布局显然是传统的南方祠堂建筑风格,进入大堂之后有一口天井,这口天井起到很好的采光与通风功能,正堂的左右各有一个耳室,左边的耳室已经没有了屋顶,里面已是杂草丛生。右边的记得还是相对完好,里面也放了一些桌子和凳子,供看书的人坐在上面观看书籍。
夏天在那里看书,感觉里面还是很凉爽的,它的朝向正好是坐北朝南,而且它地面全都是用大块的青砖铺成,屋顶离地的高度又是很高,顶上的开的天窗也能散去堂内的热气。
进大门的左边设了一个柜台,那里面摆满了书籍,那些书籍是要凭借书证借书的,也见过那些成年人拿出一张小卡片式的借书证,从那个柜台服务员的手中取书还书。小学生是办不了的,办借书证要提供工作证和交伍角押金。
那些钉在桌子上的图书,也逃脱不了野蛮读者的破坏之手,发现许多小人书是缺了页的。可能那些撕书的人觉得这几页精彩,或者缺少厕纸而把他们撕去。
进的次数多了以后,把所有的小人书都翻遍了,而且又重温了许多遍,才发现,钉在上面的小人书似乎永远都是那几本,从未见更换,慢慢就丧失了新鲜感。
私人的路边有偿小人书摊在那时候兴起了,在路边有人用木箱子装了小人书,再垫上一块塑料纸,一本一本摊在路边,以一本两分钱的价格提供给孩子看,但是只能坐在摊主带来的小板凳上看。那些小人书,有些是年代久远,还是使用繁体字,堪称文物级的小人书。
近几年才得知,图书馆曾是某家祠堂,也从某同学口中印证了这件事情,到底这祠堂何故成了图书馆,那必有一定的隐情,有一段不为人熟知的故事。
离这个祠堂的不远处,还有一处另一姓人的祠堂,文史资料上记载,它与教会有关,于1929年失火焚毁。
生活简单的日子里,一本书能激起浓厚的阅读欲望。纸质书与电子书唾手可得的今天,却没有了心境与悠闲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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