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昨天下单买了一本新书，中午书还没到在看书评时，被一句话瞬间刺痛，大意是：亲人离世，让我们身上有一根刺、一个缺口，永远也拔不掉，补不上。
想起前两周，去了一趟墓园看一个朋友。说是去看朋友，其实也只是看了下她的名字罢了。
两年前的大年初一，得了乳腺癌的她走了，离世之前，她登记捐献遗体，她的名字据说会刻在某个纪念园里的纪念碑上。
去了南宁好多次，每次时间都很赶，一直想去看看她还没得空。趁上次有空，就想去看看她，看到了回来告诉她女儿她妈妈在哪里，如果以后她想妈妈了可以去纪念园看看。
记得举行告别仪式那天是大年初六，可能是小孩的爸爸不让小孩去殡仪馆，我们通知他时他说小孩不去了，让我们看着办就行了。小孩父母离婚了很多年，爸爸不让去我们也不好说啥。幸好，小孩妈妈离世前两天，我们接了那个小孩去了医院看了她妈妈。
当我去到那个纪念园时，一个人走进去，看着满山的好几片墓地，心里有一股特别的凉意。
好不容易找到纪念碑的方向时，发现要穿过山上的墓地才能到达。我有些害怕，看到有人在墓地下面做工，我硬着头皮问了一个人，想让人家陪我上去，没想到，人家很爽快就答应了。
穿过墓地，人家带我到了地方就下来了，毕竟还要干活，我还要找朋友的名字，也不好让人家等。
去之前并不觉得有多难过，因为自己在2019年时也在人体器官捐献官网登记了捐献器官和遗体，感觉那天迟早会来，只是有的人先走一步罢了。
可当我在满是名字的纪念碑上找到朋友的名字时，瞬间还是破防了。
说不出的悲伤情绪瞬间把我淹没了，我到旁边的亭子里坐了会。不远处，正有一群人在忙着做仪式。
我不知道谁在为谁做仪式，我只知道，这是一场生离死别的仪式。待情绪稳定了些之后，我开始下山。
因为不想走来时的那片墓地，我从另外一条路下山，以为那条不用经过墓地。结果才下一会，又是一片墓地，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走到墓地一半的路程时，感觉脊背发凉得很厉害，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山上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我一样。
我加快脚步向前，后背一直凉飕飕的，虽然我始终认为世上没有鬼，但还是心存恐惧，对未知的莫名恐惧。
走着走着又忍不住回头看，这次仿佛看到了记忆中几双熟悉的眼睛，有奶奶的，姨妈的，叔公的……他们一直注视着我往前，仿佛在叮嘱我，要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而那双双熟悉的眼睛又慢慢消失在身后。
2
我终于走出了纪念园，到了马路正对面，莫名觉得好累，于是买了些水果，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吃。边吃边看着纪念园的方向，突然感觉有一股海浪在心中翻滚……
再看看手中的水果，不禁感叹，有些人再也吃不到了，也看不到马路上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了，他们真的走远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也会越来越模糊。
心里的那片海，瞬间失去了岸，我再也没能忍住，思念的潮水开始在泛滥，脑子里突然全是奶奶的点点滴滴……
从小到大，能给我无条件的爱的人只有她。尽管老妈说，我刚出生时她嫌弃过我的性别，但自从我记事起，也就她能够始终温柔地对待我，从来不凶我，不骂我，更不会打我，对我特别有耐心。
小时候父母为了躲计划生育的人时常不在家，都是奶奶管着我。再大点，每次被妈妈打，伤心难过了，都会跑去伯父家找奶奶，有时晚上直接和她挤着睡也不想回家。
后来，经常和她一起去放牛，她就像个知心同伴一般，陪伴着我大部分的童年时光，经常和我说她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也经常鼓励我和她说我的一些想法，说她会替我保密，对谁都不说。
儿时很少有肉吃，伯父家有客人来时会做好吃的东西，她总是偷偷包好装在衣兜里带给我吃，有一次还拿报纸偷包了块猪脚给我，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她心满意足的笑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放牛的时光总是充满快乐和自由的，大多时候，都是奶奶看着牛，让我随处去玩，有时去河边钓鱼，有时去捡米锥，有时满山跑摘野果，只有牛跑去很远的地方时她才叫我去赶回来。
平时亲戚有喜酒什么的，经常是奶奶带着我一块去，印象中，和她去了很多次她的娘家那边喝喜酒。每次都翻山越岭，走很远的路，我走累的时候，她都很有耐心等我休息够了接着走，从来不催我，也不嫌我慢拖后腿。
因为路途遥远，去一次她娘家基本上都要住夜，还要去她各种亲戚家串门，她很喜欢和别人说我的各种好话，夸我这好那好。晚上睡觉，她和她亲戚挤，边睡边唠嗑家常，每次都让我挤在她那一边，让我有一种特别的踏实感。
3
上初中之后，每个月只能回一次家，每次回家我总要去伯父家看看她，有时是她从伯父家过来看看我。
有段时间身体很弱，总是各种不舒服，去检查又看不出问题，她就很操心，恨不得想用她所有能想到的土办法都给我试一遍。
听说小时候，我一直很瘦，身体也很弱，她每月初一和十五都去山上摘野生的柠檬叶来煮我衣服，说是可以强健身体之类的。
很多年以后，对柠檬叶的味道我就一直有一种独特的感情，总觉得特别好闻，充满爱的味道。如今，连网名微信名啥的都挂“柠檬”俩字上去，就想纪念一些珍贵的东西。
高中即将毕业时，老爸想让我嫁人，对象就是奶奶娘家那边的一个亲戚，按理说我应该管人家叫表哥来着。我坚决不同意，老爸知道我平时愿意听奶奶的话，于是三番五次让奶奶来做我的思想工作。
很多事情我都愿意听奶奶的，就这事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愿意被安排，也不愿意那么早嫁人，于是不管奶奶怎么劝我都不答应。
老爸很生气，觉得那家人条件好，可以给的彩礼也会多一些，但我讨厌这些，坚持不松口，还要坚持上学呢，幸好奶奶并没有因为这事而改变对我的态度，最终她选择尊重了我。
后来高考考不好，老爸坚持不让我上学了，我依然不听，坚持想尽办法上。奶奶多次问了我的想法，她还是希望我能够按自己的想法坚持下去，她说不希望我不开心，多读书以后出来有个好点的工作也挺好的。但一边是她固执的亲儿子，她也劝不动，只能替我惋惜。
好在我最终坚持上了大学，尽管老爸不支持。后来回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每次回去，看到我还是那么瘦，她都心疼得不行，总以为我没有饭吃。
别人过年给她的红包钱，她总会偷偷塞给我，生怕我饿着，或者委屈自己。
工作以后，每次回家，就算不给爸妈带点东西也一定会给奶奶带东西，有她爱吃的东西，还给她买衣服鞋袜。然后偷偷塞红包给她，尽可能不让我爸妈知道，因为他们总觉得觉得没必要次次都给。衣物买多了，每次她都说，她年纪大了，穿不了多少年了，叫我们以后都不要买了。
可我不爱听她说这话，依然每次回去都给她带一两件衣物，心里总觉得她还可以活很多年。
记得闺女小时候很闹腾，奶奶一边担心我太辛苦，一边提醒我一定要对孩子有耐心，不能凶孩子也不能打孩子，安慰我说熬到孩子大一点了自然就好了。无数次被娃折腾崩溃的时候，想起奶奶的话又看到了新的希望。
4
2020年年底，奶奶摔了一跤，怎么劝都不愿意去医院，说她受不了医院的药味，就算死也要死在家里。期间，弟弟专门从上海回去看望她。
那会刚好年底，每天都要加班加点应付各种年终考核，弟弟说奶奶恢复得不太好，但她不愿意去医院，只能买药回来给她用。
我还想着，等过完那么几天手头急的事情应付完了我就回去好好劝劝她，平时她对我最好了，也许我可以劝得动她。
后来听说奶奶情况不是很乐观，我想早点请假回去，但手头事情还没忙完，部门一直想让我再坚持两天忙完一个会议才回去，请假的事又被耽搁了。
就在会议的前一天，再次听说奶奶情况不妙，我不想再耽搁时间了，决定请假回家，为此还被部门说得很不愉快。可当我找完领导签完假条，下楼时接到电话，说奶奶已经走了。
我挂完电话，飞奔下楼时感觉腿都是发抖的，一路哭着回到家，有对部门的怨气同时感到委屈，更多的是悲伤、愧疚和自责，如果我前两天能坚持回去，就不会错过奶奶最后一面了。
如果国庆那次可以回去，也不至于如此遗憾。国庆本来买好票了，告诉奶奶说我回家，她特别开心，可后来生病住院了，怕奶奶担心还不敢和她说实话，骗她说临时要加班只能下次才回家了。
如果还能倒回去，哪怕我国庆推迟手术也要回家看看奶奶，哪怕后面提前两天请假没了工作也不想错过奶奶最后一面，那可是最疼我的人啊。
可世界上偏偏没有后悔药，不想错过的也已经错过，当我匆匆忙忙赶到家时已是凌晨两点半。当我颤抖着推开伯父家的门，奶奶已躺在棺材里盖好了搁在大堂中间，跪在奶奶的棺材前，我很想很想掀开盖子，觉得奶奶躺在里面肯定会被憋死的……
给奶奶上了香，烧了纸钱，老爸担心我大老远坐车赶车太累，一再劝我到奶奶棺材旁边躺下睡会。老家的习俗就是，去世的人上山之前，晚上亲属都要陪着躺在棺材旁边打地铺睡，然后留一个人不停烧纸钱。
我找到了紧挨着奶奶的位置，在姑妈旁边躺下。当我把脸紧贴着棺材时，仿佛贴着奶奶的脸，可那张脸已变得好冰冷，再也没有小时候挤在她旁边睡的那般温暖。那一刻，我终于不得不相信，关于奶奶的点点滴滴，从此真的只剩下了回忆。
心里有一万根刺在扎着，无比难受又拔出来，只能对着奶奶偷偷地哭，姑妈见我不停在吸鼻子，问我是不是感冒了。那一刻我多想来场大病，希望身体上的疼痛能掩盖心里上的痛。
虽然很累，但我没有半点睡意，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奶奶往昔的点点滴滴。记得上一次见她还是2019年五一，后来因为疫情，平时放个两三天假，也是各种管控要求不让出市区，国庆本来可以回家的结果住院了，我已整整一年半没有见过奶奶了。
平时虽然也时不时给她打电话，但每次打到伯父那里，伯父都在催她快点说，总觉得聊电话就是浪费钱，和老爸的观点一个样，所以每次给奶奶打电话都是匆匆忙忙没说几句就被挂掉了。
5
回想奶奶这一辈子，她过得非常艰难，用她的话说，活得越久越是痛苦和煎熬。听说我亲爷爷早早就去世了，当时姑妈、伯父和老爸都还很小，后来奶奶是带着他们改嫁到我们村的。
也正是因为改嫁过来，还带三个娃，她没少受村里人的冷言冷语，很多人都觉得奶奶过来占了大家的便宜，光分田地这一块就占了好几份，所以，很多人不服，一直想侵占我们的田地，他们没少和奶奶吵架。
后来有了小姑，好不容易把四个娃熬大了，俩儿子对她并不是很好。记得小时候，奶奶先是在我家住的，老爸脾气很不好，经常和奶奶吵架。失望的奶奶后来听了伯父的话，去了伯父家住，以为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后来听奶奶说才知道伯父接奶奶过去，重点是可以分得奶奶的那份田地，对奶奶还不如我爸对她好，伯母更是常年不和奶奶说话。
奶奶时常觉得很后悔，和我一起放牛时，经常说还是怀念在我们家住的日子，至少我妈不给她脸色。我当时天真地和她说，可以回来我们家住的，我就很喜欢她回来。可奶奶说，已经不可能了，分过去的田地收不回来的，她也不想搬来搬去了，到时她俩儿子还得吵翻天。
日常过得闹心就算了，2004年时，先是小姑丈喝酒出事去世，奶奶看着自己最疼的小姑瞬间没了丈夫，俩娃都还小，哭得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更加悲剧的还在后面，小姑家里出事还没多久，远嫁北海的大姑又病逝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谁经历谁知道，记得那时奶奶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大姑了，她很想过去北海再看一眼自己的女儿。
但老爸和伯父觉得，奶奶本来就容易晕车，加上悲痛，再折腾，怕把自己给折腾出病来，然后坚决不同意奶奶去北海，他们俩兄弟自己去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奶奶都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每次我回家去看她，她都在和我唠嗑大姑和小姑的命运，说着说着就哭肿了眼。而我，那会还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静静听她诉说，耐心听她说每一句话。我知道，那些话，平日里她根本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谁又愿意听她说。所以，每次她讲我都很认真听，就像小时候一样，即使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她。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和奶奶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我不愿意和别人说的话，我愿意和奶奶说，她不能和别人说的话，也愿意和我说。她可以无条件接纳我，爱我，这一点远胜过我父母。
我长大后每次回家看她，都喜欢给她掏耳朵，剪指甲，捶捶背之类的，她每次都觉得很知足，就像我小时候她给我挠后背痒痒一样，这样的幸福是我们独有的。
奶奶上山那天，大人说找人算了，我和姑妈、老爸等几个人八字和奶奶相冲，不能送奶奶上山，我本来就错过了奶奶最后一面，再错过送她最后一程，心里无论如何都觉得不能接受。
后来姑妈说，可以让我和她先出发，我们带着“火把”走在前面去给奶奶“开路”，其他人后面出发他们送奶奶上山。但我们不能回头，回来也不能原路返回，只能走另一条路，返回途中不能看见奶奶。
下山的路上，姑妈说要到树林停一下，要等奶奶过去确保看不到了才下去，我就想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着到树林那里，希望可以远远再看一眼奶奶，结果望来望去也没有见着，还抱了一丝希望打电话给弟弟问他们是不是还没过来，结果听说已经快到墓地了，瞬间觉得好失落。
三天后，家里人为了照顾要回去上班的人，本来头七那天才做的仪式提前了。那天要把奶奶所有的东西都烧掉，说是烧给奶奶，好让她在那边有得用。
根据老家习俗，烧之前亲属可以每人选一两样奶奶的遗物留着做纪念，大家有选被子的，没有用过的毛巾的，有小物件的，姑妈看到奶奶钱包还挺好的，还是她自己缝的，建议我拿奶奶钱包留着，也好带。
我自己另外又拿了奶奶的一个缝衣针钉，虽然生锈了，但我想要，这两样东西如今一直存放在我房间的柜子里，想奶奶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在给奶奶烧东西时，姑妈一下下说，哪件衣服是我买的，哪双鞋子也是我给她买的，手里拿着一件件熟悉的衣物，对着烟雾缭绕的火堆，我突然不想再烧了，仿佛每一件衣物上都还有奶奶的体温，烧了就再也触摸不到了。
那一瞬间，我瘫在地上抱着奶奶的衣服放声大哭，回到家的那夜开始总感觉有块巨石一直压着心脏，那一刻石头终于落地了。
姑妈抱着我，哭着安慰我说，只有烧了奶奶在那边才能有衣服穿，可我再也看不到熟悉的奶奶了，就想多看看她所留下的东西，每一件都有奶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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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愧疚和深深的自责回来工作地之后，好几次梦见奶奶，但每次不管我怎么叫她，她始终都没有回应我。这让我更加坚定了，奶奶摔倒期间我没能回去看看她，还错过了她最后一面，她肯定在责怪我，所以不想理我。
有一次梦里，我回到了老家老屋门前，看到奶奶缓缓地走下台阶，我叫了又叫她，她始终不说话，然后飘向了天边，任凭我在梦里哭喊，她一直没有回应我。
梦醒之后，我又陷入自责、内疚、痛苦里不能自拔，总觉得奶奶没有原谅我，我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等我情绪稳定足够清醒之后，我就在心里问自己，难道这辈子都要在愧疚和自责中过下去吗？奶奶真的不会原谅吗？
在我又一次回忆成长过程和奶奶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时，我深信奶奶是爱我的，如果她知道那年国庆我是住院了不能回去看她，她肯定可以理解我。
如果她知道我年底那段时间真的每天都在加班加点为应付年终考核而发愁未能及时回去看她时，她肯定也不会怪我，对于工作，她一向都是支持我的。不管任何事，只有她从小到大无条件支持我的，她怎么会怪我呢？一定是我自己想多了。
再后来，再梦见奶奶，是和她一起在街边吃粉，她终于像记忆中的那样，又和我唠嗑了，那是很幸福的一个梦。我也终于走出了自责和愧疚的泥潭了，再想起奶奶，更多的是美好的记忆，还有她那张亲切而慈祥的笑脸。
那天从墓园出来之后，我在南宁走了二十多公里的路去第二天要考试的地方。晚上十点多，经过一段很少人的河堤路，一个人在路灯下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边走边想奶奶。
以前每次去喝喜酒回来或在伯父家吃完饭天黑时，都是奶奶送我回家。穿过一片树林后，奶奶会站在一个坡上，看着我爬过草坡回家，怕我害怕，她总会在几百米远的地方一直和我说话给我壮胆，直到我回到家她才转身离去。那天踩着影子走的时候，我总感觉心里有个熟悉的声音在陪我一直走下去，就像小时候那样温暖。
考完试从南宁回贺州的动车上，在看陈行甲的新书，里边有一句“我的心里永远装着母亲，所以，只要我活着，我的母亲就还活着”让我瞬间泪目。
有人说，一个人的离去其实有两次，一次是肉体生命的离去，一次是最后记得他的人离去时。离开的人虽然没有机会再看看这个世界，但活着的我们可以替她去看看，替她接着活。而且要好好活出我们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只有这样，离去的人才能放心离去。
未来的路还很长，接下来，我会把一直想了结的事早点了结，把想实现的愿望和小梦想尽可能去实现它，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让爱我的人更欣慰。
思念就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时而波涛汹涌瞬间淹没一切；时而静静流淌，无声滋润着我们的心田；更多的时候保持细水长流，我在上游，你在下游；当我想你的时候，折一艘小船，让时光的流水带去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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