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匙钥扣应该藏匿于兜里,只是感觉,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直到某日,行色匆匆地穿行于大街,猝然听闻两位女孩讨论的话题——钥匙串挂在腰间晃悠,那是大叔控。
猛然警醒,原来自己担忧的是岁月的苍茫,人世的无常。一直以为自己对于凡事都是漫不经心的,钱财可有可无,写文随心随情,朋友若真若假,其实骨子里与旁人没有任何区别。
钥匙扣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物件,本无任何情感依托,可是当人们赋予它时间内涵之后,它将不在是简单的钥匙扣。它蜕变的有血有肉,甚至有腿脚,可以侵入我们的心扉,而我们自己却不得而知。
本来一串钥匙扣挂于腰间只是为了开门便捷,却不想它反而成了岁月流逝的印迹,因为年纪大了,记忆中钥匙扣仿佛不在了。
搜寻记忆,依稀记得孩童时期一个金光闪耀的钥匙扣,可以被挂在裤头招摇。甚至还要特意卷起衬衫的一角,只为钥匙扣可以显露出来。为了掩饰虚荣的心思,表情上还得配合的浑然不知。那种他人惊呼钥匙扣精美的同时瞬间满足感油然升起,接收赞许后轻轻撩直衣角,可是小一会儿后衣角又悄然隆起了一边。
“钥匙扣的微笑”猛然间头脑里迸出如此的一组短语,自已也是十分诧异。微笑是人,钥匙扣是物,这个结合必定是故事。
走出小区的门,门旁楼上的邻居正在修理楼门。矮胖的身影站在小椅子上,使劲,使得身体晃悠,腰间的钥匙扣随着身体的摇晃有节奏地响应着。钥匙扣上金属之间的碰撞激发出来的声响,虽然微弱却灵巧地传入我的耳中。邻家老人手中的剪刀突然掉落在地面上,我收起手机,顺手捡起剪刀递给老人。老人转过脸的那一刹那,我感受到了甜美的微笑。
老人抱歉地说:“差点砸到你。”
“没事,我可以帮你的忙。”我递上剪刀,想给老人打个下手。
老人却笑着说道:“不用了,这门,我都修了几次了,熟了。你忙你的吧,我也只是闲着没事。”
望着老人眯起的双眼,我知道他乐于这样“忙中作乐”的事,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位极其负责的工作狂吧。
我走出小区门,才意识到,这微笑与老人腰间的钥匙扣,是那样亲切地联系在了一起。可是让我将钥匙扣挂在腰间,我还是有种不惬意和不舒服。或者时间可以改变,让人是物非,但为着他人而愿意去做别人并不在意的事,老人真实感动了我。平常里,小区门坏或者不坏,似乎并不关我的事,而今天老人的举动让我汗颜。
以往遇见老人,他总是怀着甜笑地问候,今天看来,老人才是最最可爱的。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夕阳反而会是一天中最美的。因为夕阳是在总结一天的美丑,美的艳丽,丑的掩避。而我们许多时候并不能感受到这点,因为我们自己一直都在分享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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