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在医院住了快一年了，病情刚一稳定，张妈妈就吆喝着女儿送她回家。
女儿不理解，想要劝张妈妈再多住几天，可是张妈妈发脾气了，怎么都不愿意再住下去。在等女儿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张妈妈和隔壁床的聊起来。
张妈妈也知道多住两天观察下比较好，但她也在心里默默计算，这一年的住院费，检查费，还有女儿的请假费用。桩桩件件，让她算得心疼。更何况，女儿照顾她的期间，肉眼可见的憔悴了。所以，病一好转，她便嚷着出门。
但是这些话毕竟不好和陌生人说，于是她找了个借口，
“医院里这空气实在不好，我受不了，要回家去了。”
“你才住一年都受不了了，你知道那边边上那老头住多久了不？”
他们一间屋三张床，中间床位的大姐是个健谈的。她又喜欢窜门，这一层的房间，她没有没去过的。
“住一年还不算长啊？听你这语气，那老头怕是住了很久了。”
张妈妈住进来的时候，那老头都在了。那老头的子女来的少，张妈妈和老头也没什么交流。
“住了好几年了。”
中年女人也不避讳，十分大声。
“你小声点，等会别人听见了。”张妈妈拉着中年女人的手，示意她小声一点。
“哎，怕什么，护工都讲了，他听不见。”
“什么?”
“这老头现在是听不见，也说不了什么话。东西也吃不下，一天到晚就是睡。”
“天啊，这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张妈妈换位思考了自己活成这个样子，脱口而出，“这样活着可真没意思。”
“嗨，怎么会没有意思。”中年女人说着，凑过来，压低声音说，“老头一个月退休工资多着呢，他多活一天，他的工资就多拿一天。你说，这么便宜的买卖，怎么会没意思。”
“他现在在床上还用得了什么钱?”
“他用不了，儿女用啊。”
“妈，走了。”
女儿办好了手续，张妈妈和中年妇女做了告别。她深深看了一眼老头的床位，心里一阵唏嘘，沉默的跟着女儿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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