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念之差
九十年代初,槐安家兴旺发达,如日中天般,他在单位掌管财务,好似一个小财神,两个儿子如虎似狼,都是抓钱的好手。他们家俨然成了村里第一家庭。
槐安大儿子槐河事业红火的时候,手上同时有几项工程开工,忙得风风火火。
槐安小儿子槐南上学时,经常在家骗钱和同学下馆子,无心读书,勉强混到高一后辍学,当了一年的水电工学徒,父子齐心挣到一个水电工程。那时干水电工程即是轻松又是赚钱的活儿。
每次,我遇到槐南的母亲梅子时,我问:“槐南在家吗?”
“:我家槐南啊!忙着呢!”梅子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那时,我刚初中毕业,前途渺茫。母亲常常对我说“:你看人家槐南,穿一套显一套的,你何时能像人家啊?”
他们家成了村里人仰慕的对象。
槐河和小桃婚后,相处倒是很恩爱,一年后生了个女孩。
阳光明媚的下午,槐河从江城回家,到家时,大门紧锁。他在门口,溜达。枫叶家门口站着几位叔伯正在闲聊,见槐河回来了,热情招呼他,喊他过去打牌。一拍即合,槐河过去,给每个叔伯递根阿诗玛的香烟,随即落座,搓起麻将。
腆着大肚子的小桃从地里回家,听人说,槐河回家了,甚是高兴,又是生气。到家门口没看见人,心里就上火。一路寻找,看见槐河正在邻居家门前打牌,立刻火冒三丈,悄悄走到槐河背后,拽着槐河的头发往下一拉。槐河淬不及防,摔得一个四脚朝天。
槐河翻过身来,看见是自己老婆,又气又羞,爬起来,冲到小桃面前,扇起一巴掌,“啪”地打在小桃脸上。小桃立刻泪如雨下,伸出双手,抓住槐河,撕打。旁观的叔伯急忙过来,拉开他们。
槐河一时雄性大发,骂声不绝。几位叔伯好言相劝。
小桃气极难当,立马转身,挥泪奔跑,至媒人家,把做媒的姑姑一段谩骂。后,回家找到纸笔,胡乱地写着《离婚申请书》……
再说槐河如捅了蚂蜂窝,暗想蚂蜂窝是不能去碰了,好端端回家相聚搞砸了。还是回工地吧。如是,他装了满肚子气,垂头丧气地出村,搭车去江城。
农村有句俗话叫做“吵死吵死”,就是说做人尽量要保持和气,避免争吵,因为人一争吵就会思想混乱,失去理智,做出错误的选择。
这句古话可悲地印证在槐河身上,他赶上回城的最后一般车,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半途中,中巴车车速过快,前面大货车急刹,“砰”地撞了上去。槐河当场昏倒。送到医院时,身上无破皮无血流,医生以为轻伤,没有重视。
当槐河出车祸的事,传来时,小桃刚写好《离婚申请书》。小桃如梦方醒,急忙同家人赶到市里医院。可是槐河已人事不省。第二夜,七窍流血,不止,医生急忙抢求,已回天无术。
一个精明能干的风华正茂的青年,就这样撒手人寰,来不及看第二个孩子出生,一段本来很好的姻缘,就是因为一时的冲动,烟消云散。有时候,美好的事,都会觉得理所当然,会绵延长久,可是,转眼间,已成昨日黄花。一个年轻的生命就如一朵花,被一阵失去理智的风吹落了,当事人除了无限的悔恨还有什么?
而对这个兴旺的家庭来说,这次惨痛的打击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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