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时候,有段时间,我心情特别低落,低落到没有办法正常地学习、生活,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主要还是累,觉得自己没力气。连续这样两三个星期之后,我跟父母说我想去看医生。
其实我是先跟和我关系很好的一个老师说的,我问她,杨老师,你有没有觉淂我有什么变化?她答得特别快:“有啊,这两个星期你状态不好吧。你啊,没有高二的时候那么耀眼了,从前你总是......在走廊上看到你,你都是在闪着光的。”
后来我班主任来找我,请我喝了一杯甜度超标的奶茶,把我拉着坐在办公室聊了一整节晚自修,将近两个小时。她说其实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心理周期,会在一段时间情绪持续低落,这很正常,其实不需要看医生。等过段时间我就会好,就会过去。我啜了一口奶茶,心想,还好今天作业写完了,心想,我还是要去看医生。
回到高三租的那间老房子,我坐在红木沙发的这头,我妈坐我对面,我爸站着,像是在对峙。两分钟之后,我妈哭了,她不明白我突然变得这样消极是为了什么。我爸怒了,他觉得一个高考就把我压成这样,在未来进入社会的时候我同样也会像当时那样软弱到觉得自己得了病,而不想面对。于是第二天他们带着我去看了医生。
医生说她不愿意给我贴标签,贴上一个“抑郁症”的标签,只想说我只是有抑郁情绪,希望给我个机会自我调节,调节不好了再去找她。
果然如我的班主任所说、它只是个周期,只不过它在我十八岁、高三那年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然后在以后的漫长岁月中不定时地出现。也正如我父亲猜测的那样,往后每一个可能把我打败的事情都曾让我软弱过,都曾让这个周期出现过。我反复生病,又反复自愈。
前几天我刚过了二十岁生日,我当时发了个朋友圈,我说希望自己永远十七岁。其实严格意义上说是十六岁到十七零两个月,也就是我的高二。我希望我自己永远都是高二的自己。二零一七年,充满闪光的二零一七年。那年是我读文科班的第二和第三个学期,学习稳定且有逐步上升的意思。那年我是班长,带领全班同学在运动会上表演了个出色的入场式,和班上的几个同学一起设计、编排诗朗诵拿了全校第一。那年我还是摄影部部长,和部员一起做了明信片,拍了大大小小好多场活动。最忙的时候,我一个课间上下楼跑三趟,有时候根本没时间吃午饭,可是那时候的我过得充实又幸福。
成绩、社团都没耽搁,周末的时候还能和初中的老朋友聚聚,再抽空和暗恋的男孩吃顿饭。那时候,我的朋友们还都在中国,我们还都在武汉。我还对所有一切有无限的热情,对一些未触及的情感充满好奇。
其实我才二十岁,为什么会像个三十岁的失意中年。那当然是因为今晚这个周期又来了,我才会写出这么死气沉沉的文字。
这篇青春伤痛文学,看起来应该只有十五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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