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除夕越来越近，阿柯却没有一丝要回家的欲望。给父母打电话报了平安，嘱咐他们记得收自己寄出的礼物。而自己继续在外游荡着。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一个人在外面过年。一直渴望有这样一段经历，今年实现了。
阿柯的28岁在跨年钟声响起那刻已经来临。她一个人窝在被窝里，任凭外面如何喧嚣吵闹，自己的世界却如此安静。
很多时候，阿柯都觉得自己的性格很矛盾。前一秒，可以欢呼雀跃地跟个孩子一般，要去拥抱全世界；下一刻，也许已经冷若冰霜，所有那些喜怒哀乐瞬间就被冻结在了她的心房门外。
打开电脑，连接上了正在直播的春晚，一个人倒也觉得美滋滋的。手机嘟嘟声不断，祝福新年的短信也有了不少。
阿柯盯着手机看了很久，随后编辑了“新年快乐”四个字，输入了武蔚的电话号码。按下发送键时，竟也没有一刻的踌躇。武蔚算是自己在这个城市唯一的朋友了吧。
没多久，电话响起，是武蔚。
“你在哪儿呢？还在杭州吗？”阿柯听到了电话那端的喧嚣，武蔚应该在外面。
“嗯。在家里。”
“靠！真的假的？”
“真的呀！”
“没出去玩？”
“没安排。”
“那你出来吧！我们在庆丰村的银乐迪！”武蔚很自然地对阿柯发出了邀请。
阿柯斜靠在床头，玩弄着抱枕，“嗯……不去了，我跟你的朋友又不熟。”
“这有什么关系？你来了，我给你介绍男朋友啊！再说阿文跟小紫也在的。”
“没什么兴趣。不去。”
“那你一个人在家岂不是很无聊？你来吧！反正从你那儿来庆丰村又不远。你打的过来，我给你报销！”武蔚倒是显得颇为仗义。
“你在招呼谁过来呢？都给报销车费了？”电话那端响起了姚琳的声音。
“一个比较要好的同事，一个人在家。”武蔚趁阿柯正在思考的空荡，回了姚琳的问话。
“男的女的呀？”这应该是女孩子最会问的了。
这端的阿柯听着他们的对话，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不等武蔚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不去！打死都不去！一个人在家多自在！”，阿柯心里默念着。
五分钟以后，电话再次响起，还是武蔚。
“刚刚电话怎么断了？”这次，没了刚刚的吵闹。
“嗯。手机没电了刚刚。”阿柯撒了个小谎。
“所以，还是不来？”
“不来了。你们玩的开心些吧！”阿柯不确定自己真正不想去的原因是什么，总之，就是不想跟他们一起。本身，跟他们就从未有过交集，去了也只能是一块木头一样，驻足原地不动。
“真不来？”武蔚依旧坚持着。
“不来！”阿柯态度坚决。
“那你一个人，自己注意安全。”
“嗯。”说完，阿柯挂了电话。望着天花板，空荡荡的房间……耳边依旧回响着刚刚武蔚的声音……
阿柯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自己的。
长长的新年假期，被阿柯用来走遍杭州城。河坊街、南宋御街、白堤、苏堤、断桥、宝石山、保俶山、栖霞岭……一个人这样自在的游荡，确实是一种不错的享受。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有这样的觉悟呢？！
漫步于杭城的各条街道时，阿柯想起了阿桑那首《叶子》中的一句歌词：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精辟！！
十八、
情人节，正值周三，是春节假期后上班的第一天。一上午，公司里的好多女同事都收到了大捧大捧的鲜花，阿柯无奈地笑笑，自己这算是在嫉妒，还是在羡慕？恨，算不上吧！是自己放弃了这样的机会。
假期结束了，上班第一天倒也没有想象中的繁忙，毕竟大家都还沉浸在春节的欢乐中，假期综合症并不会那么快消失。下午四点钟以后，阿柯便呆呆地坐在电脑前面，等待着下班了。
点开一些新闻网页的时候，手机响起，是武蔚的短信。
“今天有什么安排？”
阿柯盯着手机，撅了撅嘴，略作思考后，回复到“没有安排。回家一个人逍遥。”
“这么潇洒？”
“姐姐我单身。不像你，是有家室的人！哈哈！”
“。。。。。。”武蔚用这样的六个小圈圈做了回答。
阿柯没有再回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末，懒洋洋地在床上耗到了十点半。外面的阳光很明媚，透过窗户，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伸了个懒腰，阿柯准备起床折腾点吃的。磨磨蹭蹭穿衣服的时候，手机响起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哪位？”接起后，官方的问话。
“是阿柯吗？”对方是一个女子。
“是我。您是？”
“姚琳。”女子吐出了两个字。
“不好意思。我们应该不认识吧？是有什么事吗？”阿柯茫然，这个名字，从未听说过啊！
“武蔚你认识的吧？”姚琳的这句问话，让阿柯的心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似的，很不舒服。
“我是他女朋友。”阿柯还未回答，姚琳已经道明了自己与武蔚的关系。
姚琳，武蔚女朋友。难怪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可这刻，这位小自己两三岁的女生，带着有些质问的语气打电话给自己，让阿柯心里很不是滋味。
“所以，你找我有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阿柯依旧故作镇定。
“你有空吗？我想找你聊聊。”姚琳很直接。
“我有点好奇，你这突然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找我聊聊？聊什么呢？我们都不曾见过。”
“我见过。”姚琳有些咄咄逼人。
见过？何曾啊？阿柯被这个女孩子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想跟你聊聊武蔚。”姚琳很直接，“我觉得这个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嗯？”
“请不要轻易拒绝我，你都还不知道我要跟你聊武蔚什么呢！”姚琳在继续。
“那你说吧！”阿柯败下阵来。
“见面吧！你们公司附近的那家咖啡，下午两点，如何？”
“见面？！你到底想干嘛？”阿柯的耐性有些到底了。
“见了面再说。我给你看样东西。”姚琳这会儿倒是有些俏皮了，“不见不散。”
说完，还没等阿柯说话，电话就挂断了。
一个宁静的上午，一份美好的心情，就这样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给搅和了。阿柯无奈地叹气，然后一边嘟囔着要不要去，一边一件件地套着衣服。
下午一点半，手机准时响起，是姚琳的短信，内容八个字：紫色围巾，不见不散。
“她到底要干嘛？！”阿柯的好奇心就这么被姚琳活生生地吊起了。
“去吧！看看她要跟我说些什么。”阿柯在心里做着思想斗争，实则已经有了决定。
见过我？要聊聊武蔚？还要给我看样东西？呵呵……
十九、
下午两点，阿柯准时出现在了公司附近的咖啡吧门口。深吸一口气，阿柯推门走了进去。
四处张望了下，在一个角落的位置里，她看到了围着紫色围巾的姚琳。阿柯走近，然后坐在了姚琳对面。
“你很守时啊！”姚琳待阿柯坐定后，说到。
“谢谢！”阿柯习惯性地吐出两个字。
“所以，喝点什么呢？”说着，姚琳已经向离她最近的服务员招手了。
服务员走近后，为她们递上了单子。
“摩卡吧！”阿柯盯着单子看了一会儿，叫了杯摩卡。其实，阿柯平时很少喝咖啡，单子上一堆咖啡的名字，她根本就不认识几个，点摩卡是因为她看武蔚喝过。
“服务员，两杯摩卡，谢谢。”姚琳熟练的点单动作，让阿柯对她的印象有了些许改变。眼前的她，看上去比自己想象中要成熟些。
“武蔚也喜欢喝摩卡。”等待期间，姚琳说到。
“所以，你是想跟我聊这个吗？”阿柯先进入了正题。
“先给你看样东西。”说着，姚琳伸手拿起放在边上的包包，在里面翻腾了一会儿，然后抽出了一本地理杂志，将它推到了阿柯面前。
“干嘛？”阿柯傻了。这女人是要跟自己聊聊中国地理吗？
“翻到第35页。”姚琳微笑着说到。
阿柯根本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只能按她说的做。可当翻到第35页的时候，阿柯愣住了。
“小姐，你们的咖啡。”服务员端起了两杯摩卡，她的话把阿柯从发愣中拉回了现实。
“谢谢。”阿柯本能地抬头对服务员微笑。
“请慢用。”服务员的声音那么柔美，放下咖啡后，彬彬有礼地离开了。
“有什么想说的吗？”姚琳一边用调羹搅拌着咖啡，一边问到。
“这是怎么回事儿？”地理杂志第35页，是一张被文字包围着的图片，而图片中的人，正是阿柯！
姚琳抿了口咖啡，然后抬头迎上了阿柯充满疑惑的眼神，缓缓地说道：“武蔚的爱好是摄影，他在这家杂志社做兼职摄影师。去九华山，是为了拍那里的雪景，然后做关于冬季九华山的专题。”
阿柯不知道该如何接上姚琳的话，只是又低头翻了翻杂志。
关于冬季九华山，武蔚写了很多。那些雪景，无疑把阿柯带回了那段与世隔绝的日子。天台的朝霞，百岁宫的雪景，陡峭的积雪石阶……一切，都像是在昨天。阿柯那张图片的最右下角，有一行小字：最美的寂静。
阿柯看着那张图片，思绪飞得很远。她想起了那天早上出门时与武蔚相撞的情景，想起了自己停驻在他身上的目光，想起了自己是怎样讪讪离开的，也想起了那天武蔚用手臂接住自己的那刻，突然阿柯觉得脑子有些混乱。
“你不想问点什么吗？”姚琳见阿柯只是看杂志不说话，便打破了沉默。她今天的目的，可不是约阿柯出来喝咖啡看杂志的。
“这照片……”
“没错！武蔚拍的。再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姚琳拿起自己的手机，手指滑过屏幕，然后将它推到了阿柯的面前。阿柯拿起后，看到了与杂志中一模一样的那张照片。那一刻，阿柯的心微微地有一丝隐痛。
“武蔚从来都只拍风景的。但这张照片，是我在他手机里看到的。”姚琳抿了口咖啡后，淡淡地说道。可这样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两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暗暗的。
阿柯将手机还给姚琳，然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的苦涩，让她的眼角都要出泪了!
“情人节那天，我很不凑巧地看了他的短信。”姚琳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自顾自平静地讲述着，可这样的讲述，已经足以让阿柯呼吸困难！
阿柯此刻听着姚琳用温柔的声音讲述着武蔚的事，心里被搅得很不是滋味，可她却不能表现出半分。望着窗外走过的行人，阿柯此刻很想就此消失……
“圣诞节那天，我们也去了西湖边看音乐喷泉。所以我说我见过你。”姚琳的讲述在继续，可阿柯却一个字都听不进了。她只是不停地在搅拌着咖啡。
“咖啡很苦，多加些方糖。”说着，姚琳已经将桌上的方糖推向了阿柯。
“不用。谢谢！我比较喜欢原味。”阿柯努力地微笑着。
她此刻深深地感受到，姚琳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比自己要小的女生。她的处事方法如此成熟，让阿柯早就没了退路。自己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也不曾遇到过这样的女人。阿柯觉得自己已是惨败！
“我跟武蔚认识一年多了，我们都很爱对方。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呵呵…我想你是误会了。你想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存在过。”阿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微笑着对姚琳说道。
“我想也是。”姚琳笑地很深。
“嗯。我待会儿还有些事情，要先走了。谢谢你的摩卡。”阿柯用调羹搅拌了下咖啡，然后喝下最后一口苦涩的摩卡。
“那姐姐你忙。我不留你了！”
“不好意思要失陪了。”说着，阿柯已经起身，“姐姐祝你们幸福。别胡思乱想了。”
“谢谢！对了，杂志你拿去看看吧！我们家还有好多。这上面都是介绍很有特点的地方的！”阿柯转身要走时，姚琳叫住了她。
“不用了，我对旅游没兴趣的。”阿柯转身冲姚琳笑笑，径直走出来咖啡吧。
外面的阳光，很灿烂。可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温度。这就是早春的太阳。杭州，果然比广州冷不少。紧了紧衣裳，阿柯朝最近的一家超市走去。
二十、
半个月以后，发生了一件事情。也是这件事情，让阿柯准备辞职离开杭州。
那天，天气很好。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阿柯的办公桌上。春天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近了。整理完上午遗留的那些文档资料后，阿柯看了看时间，12:01，吃饭的时间到了。
关掉电脑显示器，抄起办公桌上的钱包和手机，阿柯走出了公司大门。
等待电梯的时候，武蔚走到了边上。
“今天去哪里吃饭？”
“食堂！”阿柯笑笑，吐出这简短的两个字。
“那一起啊！我也在食堂吃。”
“额……”阿柯不知道怎么接话。答应吗？其实，答应也没关系，同事之间就不能一起吃饭了吗？可自己应该答应吗？
“怎么？有约啊？”见阿柯没说什么，武蔚追问道。
“呵呵……不是啦！那个……”阿柯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已经打开了。可接下来那一幕，却让阿柯彻底傻了。姚琳，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武蔚、姚琳、阿柯，三人相互对望的时候，阿柯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你怎么来了？”对姚琳的出现，武蔚显得很惊讶。
“我不能来吗？”姚琳的语气有些挑衅。
“怎么不事先打电话？”
“感觉没必要呀~~我又不是来找你的。”说着，姚琳的目光转向了武蔚身边的阿柯。
阿柯满脸的莫名其妙。
同事们都纷纷地进了电梯，阿柯趁着空挡，也准备钻进去。她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谁知，脚还没迈开，手臂已经被姚琳挽住了。错愕回头，迎上的是姚琳的微笑：“柯姐，中午一起吃饭吧！”
还没等阿柯反抗，刚刚的电梯已经关上了门。
“你想干嘛？”武蔚对姚琳刚刚的举动，有些不解。
“不干嘛！女人说话，不需要男生参与哦~~”说完，姚琳拉着阿柯便走进了刚好下来的另一部电梯里。剩武蔚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搞不清楚状况。
一直到出了电梯，姚琳才放开了挽着阿柯的手。
“你想干嘛？”这是阿柯问的第一句话。
“随便聊聊！”姚琳没有看阿柯，只是顾自己在前面走着。
“之前不是聊过了吗？”
“可我觉得，我们聊的不够透彻！”姚琳没有回头，一路向之前的那家咖啡吧走去。
阿柯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她的脚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走了几步，她站在了原地。
大概是察觉到阿柯没有跟上来吧，姚琳在走出有五六米远的时候，停住了脚步，转头，阿柯就那样站在阳光下。
两个女人，就这样隔着五六米，傻乎乎地站在人流不息的路上，没有对话，只有目光交流。阿柯真的不明白，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姚琳总是要这样缠着自己不放手呢？！对于武蔚，虽然自己有一些小心思，但绝不会做出格的事，姚琳何至于这样不放心呢？
“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聊了。我早就说过，你想的那些事情，从来没有存在过。”是阿柯先打破了沉默。随后，转身朝公司的方向走去。
可没走几步，姚琳跟了上来。她不紧不慢地跟在阿柯身后，蹦出了这样一句话：那么，烦请你辞职，然后离开杭州！
姚琳的话，让阿柯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愣在了原地，差点让后面的姚琳撞上。
“小妹妹，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让我辞职就辞职？你让我离开就离开？”阿柯的忍耐度已经到底了。
“因为我劝不动武蔚的。我只能要求你离开。”姚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阿柯的眼睛，那眼神很坚定，却也让阿柯觉得很害怕。不是害怕姚琳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而是怕她会采取极端手法。
“呵呵……”阿柯想想都觉得好笑。“好！我离开！”冷笑后，阿柯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随后转身离开。她不想在姚琳面前再多呆一分钟。
“谢谢！”望着阿柯的背影，姚琳说道。
阿柯没有回头，没有说话。谢谢？！何出此言啊！她径直走向了办公楼。这午饭，还用得着吃吗？
下午整理前一天的会议纪要时，武蔚在Q上发了信息给阿柯。
“中午的时候，没什么事情吧？”
“没事。”阿柯敲出两个字。
“不好意思。”
“不用道歉。”看着武蔚发来的信息，阿柯的心情变得越发的差！可在面对武蔚时，却依旧那样的不动声色。
“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武蔚还真是不想活了。
“留着请你家那位小姐吧！还有，烦请你以后都不要来烦我了！”阿柯有些激动。
“我做错什么事情了？”武蔚无辜地问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真不明白。”
呼……阿柯盯着电脑屏幕，无话可说。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阳光，阿柯做了个决定。
“武蔚，说真的，能认识你，我真的觉得非常非常地幸运。但当这种幸运影响到别人，甚至是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时，我会选择放弃的。”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
看着武蔚发来的这一行文字，阿柯真不知道是说他装糊涂好，还是说他天真无邪好。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我要离职了。谢谢你带我来杭州。”敲下这样一句话后，不给武蔚反应的机会，阿柯就下了线。随后打开一个文档，敲击键盘，打下了“辞职报告”几个字。
阿柯是个不太喜欢做解释的人，如果那人是她在乎的，自己不用解释，对方也能懂自己；如果那人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那又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呢？
临下班的时候，阿柯已经将一封辞职信递交到了行政总监的桌子上。
原本准备在杭州停留一段时间，是为了收拾自己的心情而已。可如今呢？她无意插足武蔚与姚琳之间，却被姚琳咬定自己的存在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那自己留在杭州还有什么意思呢？子建也追到了杭州，一切又是一片混乱……所以，离开吧！自己好像习惯了逃避。这是很要命的一个坏毛病，可阿柯知道，自己现在改不掉。
二十一、
周末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懒懒地窝到床上，阿柯已经开始在网上搜罗这种信息了。回广州？继续北上？还是去西部？或者，去西双版纳吧！那是阿柯一直向往的一个地方。只要是有趣的地方，没去过的地方，都成了阿柯的目标。
之前，跟姚琳说自己对旅游没兴趣，那完全是骗人的。自己是那么喜欢到处流浪的一个人，怎么会讨厌旅游呢？只是，她不想再让姚琳产生误会了。
三点半左右，手机铃声响起，阿柯看也没看就接起了。
“喂，哪位？”这样的接电话方式，已经延续好多年了。
“我，武蔚。”那个声音，又从耳边响起……
“干嘛？”装作若无其事。
“你那天怎么突然就下线了？什么意思？”武蔚果然是一个好奇心强到可以吓死人的男人。
“没什么意思。我要离开杭州了。”
“总有原因的吧？”武蔚不依不饶。
“我说兄弟，我离不离开杭州，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那你说的那个影响到别人甚至是你自己的正常生活，又是怎么回事呢？”武蔚的问话在继续。
“你烦不烦人？”阿柯被武蔚的问话，搞得有点心里烦躁躁。
“我就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武蔚还真是执着。
“呼……”阿柯深呼一口气，感觉彻底被武蔚打败。
她躺在床上，望着卧室的天花板在想，武蔚他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到底要装傻到什么时候啊！
“你说啊！我听着呢！”见阿柯没有回答，武蔚的声音继续响起。阿柯真受不了他这样有磁性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充斥着自己的耳膜。
“好！晚上一起吃饭。我请。让你死的明白些。”阿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可武蔚再问下去，阿柯知道自己要情绪失控了。她需要有时间酝酿下，该如何跟武蔚讲明白。
“地点？”
“文三路，莱茵达大厦，许府牛杂。”那里是阿柯最近的新宠。
“文三路？我不熟……”
“那我不管。你来就来，不来算了。晚上六点。你自己看着办。”阿柯的干脆，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好！不见不散。”武蔚答应了。
“不支持带家属。请单独赴约。挂了。”阿柯嘱咐完以后，挂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武蔚，盯着手机看了很久。“对我也要用这样的态度吗？我又不是你未婚夫！！”
晚上六点，阿柯准时出现在了许府牛杂的门口，而武蔚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了。
“进去吧。”阿柯没看武蔚，一边说，一边已经走进了店内。
到店的时间不算太晚，还有空位可以选择。阿柯在靠窗的一边，选择了一个位置坐下。
服务员上前递上菜单。阿柯熟练地勾上了自己要的，随后将单子递给武蔚，“你自己选，不用客气。”
“我又不熟这里。你看着点吧！”坐在对面的武蔚，喝着服务员端上来的茶水，对阿柯说道。
“你确定？”阿柯疑惑，抬头，触到了武蔚的目光。一秒钟，立即撤离。
“不要甜的。其他，随你。”武蔚的回答很简单。
“那好吧！”阿柯重新开始扫射菜单，“辣的要不要？”
“ok！”
“要主食吗？比如面？”
“不用。你随便点就好了。”
“我是怕你吃不饱，回头说姐姐我虐待你！”阿柯勾了几个平日里见武蔚吃过的东西，然后将单子交给了服务员。
等待上菜的时间，有点难熬。
“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又要离开杭州了？”武蔚的好奇开始进攻了。
“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就是一个好奇的没完没了的人！”阿柯抿了一口茶后，对武蔚说道。
“你才发现？”
“能不那么好奇吗？”
“不行！你必须得跟我说明白了。”武蔚一点让步的意思都没有。
“那么请问，这本杂志中第35页的照片是怎么回事？！”阿柯从自己的包中抽出了那本地理杂志。
其实，那天离开咖啡吧后，阿柯逛着逛着就去报刊亭买了这本杂志。武蔚写的关于九华山的那些文字，阿柯已经看了好几遍了。那张只有自己侧面的照片，也时常会在自己的脑海中出现。
武蔚接过杂志，翻到那一页，自己也僵在了位置上，不知怎么解释。
“你知不知道，你女朋友来找过我？”
“什么？！”武蔚错愕抬头，“她来找过你？！”
“嘿！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阿柯没料到武蔚会如此惊讶。
“我真不知道这个事情！”武蔚无辜的表情，让阿柯有些心软。
“好吧！这些都不重要了。你现在只要做两件事情就好。一、把我的那张照片从你的手机里删除掉；二、别再追问我以后的消息。我们以前不曾有过交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你，懂？”阿柯的话，说的很决绝。此刻，轮到坐在对面的武蔚不知所措。他沉默了。
小火锅已经开了，阿柯自顾自地往里面放着各种菜。她无暇顾及武蔚的情绪表情，只知道，此刻，她需要镇定，镇定，再镇定！！
沉默的气氛，压地阿柯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开始后悔约武蔚出来吃饭，这是在折磨自己吗？
“你们见过几次？”武蔚莫名地问出这么一句话。
“两次。一次是情人节后的那个周末，还有一次就是这周。”阿柯倒也没有一丝隐瞒。
“那都说什么了？”
“你为什么不去问她？”这回轮到阿柯反问了。自己是招谁惹谁了吗？凭什么他们两个人都要这样盘问自己？
“哦。”武蔚词穷了。
“我想，她是误会我和你了。”沉默了一会儿，阿柯打破了寂静。
“有吗？”武蔚悠悠地吐出这么两个字。
那刻，阿柯正在喝汤的调羹掉在了桌子上。火锅汤撒在了桌面上，搞得阿柯面前一片狼藉。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武蔚已经将纸巾递到了面前。
阿柯望了一眼武蔚的眼睛。她读不懂他眼里的内容，读不懂他刚刚那两个字里的含义。
“愣着干嘛？擦一下。”武蔚拿着纸巾的手，仍旧停在半空中。
“哦。”阿柯接过纸巾，手指碰到武蔚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脸颊在发热。
接下来又是长长的沉默。
可阿柯的脸颊，却越来越热。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服务员，来一听冰的椰子汁！”吃到快结束的时候，阿柯终究忍不住了，向服务员要了一听冷饮。
“现在这天，你喝冰的？”
“想喝而已。”阿柯不再看武蔚。这样的气氛，太过暧昧，实在让阿柯受不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准备下一站去哪里？”武蔚一边在自己的锅里捞着鱼滑，一边问道。
“行政老大已经批准我离职了，时间按合同走，一个月以后办离职手续。至于下一站，没想好。”阿柯深吸一口椰子汁以后，说道。
“好吧！”武蔚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该问些什么了。
付钱走出莱茵达大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今晚的风，没有像阿柯第一次踏上杭城那晚那么寒冷。
“需要我送你吗？”武蔚很贴心。
“不用。我自己ok！”阿柯拒绝了。一直以来，自己都这样独立，何曾需要一个男人这样那样照顾过自己？
“你确定？”
“确定！你早回吧！省得姚琳电话到时打到我这里来！”阿柯想起之前在釜山料理吃完饭后，姚琳的那通电话。
“她还知道你号码？”武蔚的语气有些出乎意料。
“不然呢？她怎么约我？在公司门口拦截吗？”此刻的阿柯，觉得自己有点像在打小报告，这算是在挑拨他们的关系吗？自己是不是太罪恶了？
“没什么。那你路上小心。”
“恩。我走了。”阿柯说完，朝古荡方向走去。
武蔚站在原地，看着阿柯慢慢走远，却不曾有一瞬的回头。他掏出车钥匙，随后，他的别克开上了文三路。
一直等走到了古荡的公交车站，阿柯才缓缓地回过头。背后，是人流稀少的万塘路。灯光璀璨，却没有什么是可以值得人留恋的。
到家的时候，收到了子建的短信。这是他来杭州以后，第二次发阿柯信息。
“你晚上在许府牛杂吃的开心吗？”
看到这条信息时，阿柯站在门口，握着钥匙和手机许久没有开门。
子建这是在监视自己，还是凑巧遇见呢？
阿柯突然觉得杭州是一个危险的城市。自己像是生活在了别人的眼皮底下，什么事情，别人都知道的那么清楚。这让她快要窒息了。
“世界就真的这么小吗？为什么有些事情，有些人，躲都躲不掉？！”
二十一、
武蔚回到家时，姚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房子是武蔚的，姚琳是去年年末才搬进来的。原本，她是在上海工作的，后来公司人员调动，来到了杭州。两人才结束了分隔两地的日子。
“你回来了？”听到关门声，姚琳转头问到。
“嗯。”武蔚一边换鞋子一边回答到。
“跟阿柯吃饭？”姚琳问的很直接。
“是的。”武蔚没有隐瞒。
“所以呢？”
“你在这周之前找过她一次？”武蔚已经走到了姚琳边上坐下。
“是的。我就是想见见她。”
“你翻看了我的手机。”
“不可以吗？我作为你女朋友，有这个权力吧？”武蔚的问话，让姚琳停住了握着遥控器准备换台的手。她望着武蔚的眼睛问到。
“我不喜欢别人翻看我的手机，这点你知道的。”武蔚的语气带了些责备。
“你在洗手间，它响起了，我还看不得了？！”
姚琳的反驳，让武蔚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自己这是在跟谁较劲吗？他跟姚琳之间，难道还应该有秘密吗？
“算了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武蔚无意再与姚琳周旋这个问题，提前打了退堂鼓。随后起身准备向洗手间走去。可姚琳却从身后抱住了他。
“武蔚，我不想我们之间插入其他什么人。你那么了解我，不会不懂的。”姚琳的脸，贴着武蔚的背后，温柔地说道。
武蔚深吸一口气，用手握了握姚琳拥着自己的手臂，说道：“别胡思乱想了。根本没有的事情。阿柯她已经提出辞职了，下个月就走。”
武蔚的话，让姚琳将他抱的更紧了。许久许久，才放开。
“好了，我去放水洗澡，你先看电视吧！”说完，武蔚走向了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武蔚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久，开始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狠狠地摇了摇头，武蔚掏出了手机，手指滑过屏幕，那张照片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阿柯飞舞的长发与那天的风景混然结合，最美的寂静，这名字一点都不过份。
在手指快要触碰到确认删除键的时候，武蔚还是犹豫了。
“我们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阿柯的话，浮现在武蔚的脑海。
“呵呵…没有交集…”武蔚自嘲般地笑了笑，随后按下了确认删除。他在那刻觉得自己有点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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