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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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过节，小波换上了喜欢的裙子。

他从柜底摸出一小包化妆品，对着镜子涂涂抹抹。化妆技术还不够娴熟，眼影怎么化来着？

打开视频软件，跟着美妆博主一步一步来，视频来回播放了几百次，他终于画了个完整的妆。

照照镜子，转了个圈，心里有些臭美。

自己也是好看的女孩子嘛。

又从大运动包夹层里，翻出个小手包，精致的链条在灯光下闪烁，就像今晚闪烁的他。

下一步是出门。

他打开房门，关上灯，又悄悄关门，拎起手上的高跟鞋，踮起赤裸的脚往大门口挪过去。

父母的房间就在大门旁边，母亲睡眠很浅，一定一定不能发出声音。

屏住呼吸，转动门把手，轻微地“吱呀”一声，他觉得自己心脏瞬间停了。

静止片刻，没有声响，转身，深吸一口气，把门带上，然后疯狂往前跑。

今晚是属于他的时间，他要去过节。

叫了一辆车，他弯腰坐上去，司机一个劲从镜子里看他。

他翻了个白眼，哼没见过美女啊。

“美女，你真高啊。”下车之前，司机说。

被叫美女，真是太开心了，必须五星好评。

小波走进酒吧，涌入了喧闹的人群。

今天女神节，是男人们表达心意的好时机。酒吧生意爆满，一会点灯牌一会拍卖酒，花样百出。

小波一个人坐着，看着被众星捧月的女孩子们，开心又羡慕。

总有一天，也能找到爱自己的人吧。

不过酒吧这种地方……不管了，先嗨起来！

一杯酒下肚，小波挤进舞池里。他将近一米八，在人群中很是显眼。一些没他高的男人特地避开，几个小巧的女生围着他蹦蹦跳跳，很可爱。

她们把手伸给他，准备围圈圈一起跳，小波伸出手，突然又缩了回来。

自己的手，太大了，太像男人了。

他不敢。

女孩子们没在意他的躲避，挎着他跳得很嗨，大概没怎么见过他这么高的女生。

这时，一个比他高的男人挤了过来，挤到他对面，开始甩头摇摆。

有点帅，小波大胆打量了几眼，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高个子男人的五官轮廓更加深邃，高挺的鼻子，垂着眼睛，也在打量他。

见小波没有躲避，男人大胆起来，伸出胳膊不经意拂过他的手臂，又轻轻放在他的腰间。

仿佛触电一般，小波被暧昧的氛围撩拨地面红心跳——难得的机会。

两人越贴越近，男人把小波挤到角落，在呼吸交错中覆上了自己的唇。

“我的初吻。”小波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夜晚旖旎又浪漫，小波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头脑发蒙，面对男人一遍一遍央求他跟他回家，他突然大脑短路说出了那句话——

“我是男人。”

短暂的震惊和审视后，那个男人毫不犹豫对着小波脸上就是一拳。

“我操你妈！”

两人被拉开，男人冲去厕所漱口呕吐。

小波脑袋发懵，行尸走肉一般，一步步离开酒吧。外面的冷空气让他打了个激灵。

也许是过节，门口有许多人卖花。一个商贩举着一枝花迎到他面前：“女神节快乐。”

小波知道那支花比其他地方贵了好几倍，他还是买下了。

“女神节快乐。”他对自己说。

要快点回家，在父母醒来前卸妆，收起化妆品、裙子和包包，换上男生的睡衣。

擦了擦被风吹干的泪痕，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