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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东过年是一定会有柑桔橙这类水果的,尤其是桔子,是过年必不可少的。
先说橙。
橙子是因为桃色新闻而出名的。
据说周邦彦居于京城时,与名妓李师师相好。宋徽宗赵佶听到李师师的艳名后,也来凑热闹,常微行到李师师家中。有一次,两人在约会的时候,刚好碰上皇帝微行,周邦彦只能躲在床下,大气都不敢出,却还要忍受心上人与皇帝戏虐调情,心中痛苦可想而知。第二天,他将这段见闻,填了一首《少年游》: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故事真假没有去考究,只是橙子的皮,果皮很难剥离,每次剥食,那汁水必定淋漓四射,让人狼狈。有人为之纤手破橙,已经让人艳羡,加上软语“不如休去”,更是让人不单对吃橙的人,就连对躲在床底写词的人,也一并让人妒忌。
橙子鲜吃,但在旧日也用作其他食物的调料或附加物。宋朝时名菜金齑玉脍,洗手蟹,大约是取带酸味橙子汁水,去腥开胃与今人配柠檬作用相同。
这些日子看了很多本小说,有关于食物类的描写中,蟹酿橙是占了很高票数的。
再说桔。先说观赏类的年桔。
在广东过年,是一定要有年桔过年的,取大吉大利的吉祥意思。也一般在大年三十晚,年初一前搬回家。过了年三十晚十二点,刚刚还金贵的桔子便没人要了,沽不出的年桔,桔农便把盆搬走,只剩砸得七零八落的叶淡果疏的一棵桔树。
年桔的品种也是每年都是那老三篇,圆溜溜的年桔,㮋圆蛋形的金蛋,还有红艳艳的朱砂桔,随同各色花卉,红艳艳,黄澄澄的,馨香扑鼻,整条街,都透着喜气,洋溢过年的气氛。
可是这些桔子,终归不能只是好看,光能看不能吃,是会让人替桔子不值的,尤其在三、四十年前物质供应不那么丰富的年代。
但是的这年桔可不是一般的酸,直接一口下去,酸得人是真打哆嗦,对于我这种嗜甜如命的人而言,真是一种酷刑呀。可是,终究也是想了几通办法来吃年桔:煎、烤、盐渍,糖渍。
三种桔子中,按口感,四季桔是最酸的,没法让人生吃,只能盐渍。
金蛋外皮薄甜肉酸,可以只吃外皮可以盐渍,但以糖渍最好。
长得大红的朱砂桔却是三种中生吃最好
再说日常食用的桔子。
广东过年不单要备桔树,就连家里的床头,神台,大门口,也要放上几个桔子的。
现在过年的桔子,大多是甜如蜜的砂糖橘,而小时过年,那时还没有砂糖橘,只是年桔,这种桔子个大,色黄,连枝带叶地买回来,家里放一些,拜年送礼的礼包里也要放上几个。
这种桔子,味道带酸的多,甜度很低。小时候吃桔子,就像碰运气,若是遇上甜的,便觉得开心得不得了。
年桔烤着吃的口感更甜,因为大人说有治疗咳嗽的功效,于是为了能吃到烤桔子,隔几天来几次喉咙发痒,咳嗽几声,便能骗得一两个烤桔子,热乎乎地下肚。
潮州柑,是广东过年必备的柑类。
刘基《卖柑者言中》道:“杭有卖果者,善藏柑,涉寒暑不溃。出之烨然,玉质而金色。置于市,贾十倍,人争鬻之。”
这是说杭州有个卖水果的人,擅长贮藏柑橘,。经他手处理的柑子是一年也不会腐烂的。拿出来时候还是像新鲜的柑子一样,有玉石一样的质地和金灿灿的颜色。这样的柑子放到市场上,能卖出比别人的高十倍的价钱。人们争相购买。
在读这个文章的时候便觉得和潮州柑很相似。
潮州的红柑,每个都被塑料袋密封着卖,厉害的是,好像能放很久,都放不坏。不过吃起来的口感虽然甜,但却带着一股腐败的气息,有些则是外皮看着光鲜,里面却是干巴巴的没有水份了。所以每当吃这个的时候,我便会想起《卖柑者言》。
现在的过年,已经是什么样口感的柑桔橙都能尝道。只是,少年时那容易得到的快乐现在却没那么容易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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