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印象中在读小学二三年级。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那天,亲戚朋友们都哭哭啼啼的,我居然还守在收音机旁听“讲古”。姑妈就差一巴掌扇过来。出葬那天,我居然也没有哭——其实,在一众孙里,我跟奶奶的感情最好了。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某天,我忽然醒悟过来,忍不住泪流满脸。
所以,当我在电影院看《桃姐》的时候,看到桃姐在老人院的情景,我的眼角湿润了,那刻,我想起了几十年来一直一个人过的奶奶。经历了那些被刻意掩盖的文革往事,承受了老伴的早早离世,目睹辛辛苦苦养大的一群儿女开始农村式分家,各奔东西,奶奶心中是怎样的感慨?抑或只剩下孤独。
电影中,桃姐也经历着属于一个老人的孤独:早年伺候的一家人已经移民国外,仅与不愿移民的最疼爱少爷一起生活。没有结婚的桃姐,在中风住入老人院后,看着身边同龄老人生老病死、离离合合,该是什么心情?对搬走的病友,如己感同身受。大年三十的假装热闹过年,那种孤独,岂是一老一青所传递的?
所谓生老病死,其中是贯通在这些孤独岁月里的空气。等着那么一天,静静来到。然后,你忽然就发现最熟悉的东西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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