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的阴雨没了油菜花,拥堵的是节假日的归盼。曲折小路,枯杆黄泥。坟上的杂草已深,好似老人面对无碑坟头的哽咽一直在那个地方,从未离开。如今合墓已等到老人的归来,那坟头的青碑也可以立起来了,再也不用过漫漫江水,两地已相聚在一块。
活着的人的跪拜,逝去的人的续在。生前凡事,任凭后辈传载,像纸钱烈火成灰,飞去就以为升了天,内心就得到了宽慰。
匆匆地归来,又匆匆离去。家族内的嘘寒问暖,就像“妈就是家”样,妈走了,孩子们之间的亲情就少了份寄托,也有个自的路要走,有个自的事要忙,缘分渐渐变淡,距离渐渐变远。短时间地互相遗忘,又或因势利眼、地理优势选择长时间地故意遗忘,直到因某事必然在一起的时候,“随着时代的改变看那些拙劣的表演”,那份情就虚空了。昔日的痛喊苦泪,也沦为礼的囚牢。
高天鸟语,粪土气息的宽敞田地;红门锈锁,摆钟滴答在静默暗堂。砖泥路旁随处可见,随意触摸的花花草草,大灶黑烟熏得屋顶漆黑再添漆黑。屋里老人拖沓的脚步一步一步走来,小孩一个脚穿着溜冰鞋一个脚穿着破旧的布鞋向屋外疾步走去,老人偶尔的几声咳嗽在这偌大的旧屋里显得那么响亮又脆弱,小孩跑几步就用穿着溜冰鞋那只脚单独滑翔,另一只脚像跳舞的模样。滑了一小段距离又因动力不足不得不再次双脚落地,来来回回地在浑水湖旁,生活好像永远不会变样。
重林总是默默地护着坟墓,旧坟碑上的棱角渐渐风化,字渐渐模糊。每年又有那么几个新冢隆起,或白瓷围壁,或无碑无名。自家的坟等着自家的人,自家的人最终入自家的坟。每拜一个家坟,就回忆一个人,是好是坏都是根,紧紧地缠绕着整个家族的兴衰。时代变迁,生活终究会变,愿家门能随着这大好的时代浪潮变得熠熠生辉,更重要的是,愿亲情如初般圣洁无瑕。
清明时节,对那些逝去的人,心诚则然。上天有灵,愿死者安息,生者幸福。
20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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