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我家里又冒出来了一只喵星人。它的眼睛长得像小孩子玩的玻璃珠,惨绿兮兮地,就像打了败仗似的。
我定睛一看,它的眼睛往上一扬,又很快搭拉下来。说实话,我不喜欢猫:一是它如强盗,二是它长得不好看,三是我怕和它产生任何链接。
那天,一只大黑猫打进来,它吓得到处躲。等黑老大走了之后,它又胡作非为,不是扒家里的垃圾桶,就是在我身边不停地叫。为了避免它打扰我阅读,我就把它赶到院子里去。没想到它又跳上窗子,看着我叫得可凶啦,好像我欠它100条鱼。
每天早上,我做早餐时,都会发现灶台上有它印上的猫爪。有时没有处理好的饭菜,被它弄得到处都是。刚刚种下去的花草也被它弄得烂七八糟。有时候,它还在花盆里撒屎撒尿,然后又用猫爪子把它盖上,恶心死了。
“这个猫,真的是个精怪!”老妈气得不得了,又无可奈何,拿着鱼头把它往外引,它都不上当。
“但凡,这个猫有得教化,我也不会烦。”我这样说的时候,觉得这个死对头变成了夏目漱石先生书中的猫。
它眯着眼儿,露出一副轻蔑的样子,好像在引用先生的语言:“世人褒贬,因时因地而不同,像我的眼珠一样变化多端。我的眼珠不过忽大忽小,而人间的评说却在颠倒黑白,颠倒黑白也无妨,因为事物本来就有两面和两头。只要抓住两头,对同一事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是人类通权达变的拿手好戏。”
“这个猫,这个猫实在是太难缠了,刚刚赶出去,它就又翻院墙进来,彻底赖上我们啦!”老弟也拿它没有办法。
去年的一只小猫咪,比它温顺太多了。它也老跟着我,蜷缩在凳子上,实在像个小乖乖。我有一天捕捉到它那神奇的眼睛,然后按了一下快门,发了个朋友圈,好多人都说喜欢。
但后来,它处处与我的花草为敌。它总是盯着我的多肉下手,不是刨出来就是给我打碎。我的气量再大,我也无法忍受它的这种作为。于是,我用馒头哄着它,把它装进袋子里,让隔壁的大哥拿到郊外去扔了。
如果它们珍爱我喜欢的东西,不胡作非为,或许是我最好的伙伴。但是它们不,我也不相让,所以在彼此的“敌对”里无法相容。说好的要接纳一切,热爱一切,但我就是做不到呀!
夏目漱石先生在《我是猫》中这样说:“心也,置于何处?置于敌人之体力活动,则为敌人之体力活动所收;置于敌人之长剑,则为敌人之长剑所取;置于杀敌之念,则为杀敌之念所摄。置于我之长剑,则为我之长剑所吸;置于我不会被杀之念,则为我不会被杀之念所得;置于他人之风姿,则为他人之风姿所溶。总之,心也,无处留存。”
我不想被这个“猫心”左右。我想用我的长剑去制服它,让它乖乖听话,然后留在这个家里。我也想用我的长剑拒它于千里之外,让它远远逃离,从此不再光顾这个家。但是这两者都不成,它还是它,我还是我。
外边的野猫太多了,它们成了“打家劫舍”的家伙。我如果喂一只,就有很多野猫相继上门,赖着不走,我不论做什么事,都会防着它们搞破坏,或者一不小心就被它们破坏了……想想都觉得这些烦恼不是可以轻易解决的。
有几天时间,我定好了自己的心,把自己该做的做好,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让它无空可钻,觉得它倒是我修行的工具。但它总想每时每刻缠着我,不是喵喵叫就是粗粗喘气,还到处搞破坏……此猫不可教也!
真的没有和解的方法吗?《我是猫》中的猫替它说话了:“听说在人的世界中所通用的爱的法则是这样的:在与自己有利的条件下,则可以爱别人。”
我不禁觉醒,继而赞叹夏目漱石对人性的洞察与鞭挞。妹妹养了两只仙女猫,一只白猫,一只黑猫,看得可宝贝了。有时,她的儿子打猫,她就打儿子。对照着这个野蛮的喵星人,我怎么都不能理解她对猫的爱。看来啊,人确实有很多分别心,该怎么去处理它们呢?
刚才,它又缠着我不放,不是叫就是打呼噜,有时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好难受。于是我就又把它赶出去,不知道怎么弄的,它又折返回来继续折磨我……我叹口气,置之不理,它还是重复着它的操作。
如果它饿,我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它吃好,只要它不惹我。如果它无聊,我可以陪伴它,但是不要一直打扰我。如果它非要赖着我,我是不是要采取非常手段?
天,尽管我没有杀心,但我还是不忍,想想自己也够怂的,竟然被一只野猫整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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